科班去,就像甩一条癞皮狗。
陈荏回到教室,心情不佳。
林雁行凑过来问:“怎么骂你的?”
陈荏摇头,低声道:“我非去办个贫困生证明不可。咱们学校虽然是公立,收费不高,但三年的学费、住宿费对我来说还是很大负担,我妈那边是不会再为我花一分钱了,如果有了证明,我不但能减免一半学费和住宿费,还能获得贫困生补助。”
林雁行问:“办得下来吗?”
陈荏闭上眼睛想事儿,眼球在薄薄的眼皮下转动,林雁行觉得他这个举动尤其……老谋深算。
林雁行想这孩子太奇怪了,顶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怎么就看深沉呢?
“难。”陈荏摇头,“我的法定监护人那家好像还不够低保标准,如果我想当贫困生,还得先把他们的低保办下来。”
他思索片刻,挥手说:“算了。”
他一个高中生可没Jing力去办这事,何况办低保要户主配合,继父有可能把户口本交给他吗?母猪上树吧!
陈荏也就这么一提,没想到林雁行上心了。
当天回家后碰见他爸的助理,一个三头六臂翻手云覆手雨路路通的家伙,江湖人称“小徐总”,便说:“徐哥,帮我办个贫困生证明呗。”
小徐总问:“再说一遍,谁贫困?”
林雁行说:“我同桌,一小可怜儿,直接给钱他肯定不会收。”
小徐总说:“唔……”
隔天陈荏就加入贫困的大军了,学费减半,住宿费退200,每学期还补助750元,喜从天降。
好几年之后他才看见由小徐总捉刀代笔的贫困生补助申请书,那简直戏太过了!
陈荏是惨,但还没丫写得惨,什么抱着患癌重病的父亲在医院走廊上痛哭流涕,跪在ICU门口一边挠门一边喊“求求你们救救我爸爸”“抽我的血”“我已永失父爱”之类的,没有的事!
陈荏就这么安顿下来了,接下来面临的就是繁重的课业——别人是学新知识,他还得补初中的缺。
没钱上补习班,只能向郁明借了初中课本和笔记本自己啃,于是他经常在宿舍熄灯后出现在男厕所。
高一宿舍简陋,一层楼就一个厕所,人进人出都能看见他,也知道他发奋苦读是受了林雁行的鞭策,林雁行不但剥夺了他的睡眠和自由,还剥夺了他的假期。
全班倒数第三为了倒数第八努力学习,这Jing神说起来也挺感人。
但林雁行本人还是天天在篮球场上跑两个小时,更当了体育课代表,所以这事儿按逻辑不通。
陈荏终于穿上了校服,他很乐意与别人一样。
小时候他最怕长个子,因为一长个子,他的衣服就嫌小,裤子就嫌短,而没人给他买新的,他就会像个故意穿紧身衣的小丑。
夏天还好,冬天,那露在外面的一小截腿或者手腕会让他冷得发僵。
也许是太害怕,外加营养不良,他发育较晚。本校男生平均身高一米七四,他距离那标准还远,每次出Cao时,站在高一年级男生海拔最高的1班队列里像个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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