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回来,又饿又累地坐在家里休息,衣服shi哒哒的黏在身上,连柴都没有。
熬到了第二天早上凌晨,还没等他们喘一口气,墙就塌了,屋顶上的那些瓦片成了利器,扑簌簌地往下掉,把时长财的脑袋砸了个洞。
最后还是村长喊了几个壮劳力一起将他们一家四口给转移到祠堂里去,这才熬过了台风。
但他们家的损失却是十分惨重的。时尉和时纺两人发烧,时长财被开瓢,医药费又是一笔支出。
而他们塌掉的屋子、抢救回来没抢救回来的东西也全成了泡沫。
时尉记得十分清楚,董许愿抱着家里shi哒哒没飘走的棉被在已经沦为鱼池的家里仰天大哭,时纺发着烧跟着她一起哭,就连一棍子蹦不出一个屁字的时长财也坐在水里一边锤着自己一边哭。
他当时有没有哭,已经是记不清楚了,但那种绝望和悲痛却是在几十年后也忘不掉的。
时尉记不清具体的日子,但是因为这辈子能靠着腌萝卜和茶叶蛋挣钱,他们家的伙食已经慢慢变了,不仅每天一个鸡蛋,而且一个星期还能吃上一次rou。
时尉没有逞强,一切以自己的腿为先,时纺也被时尉拘着各种小心,两人没有生命没有住院,也有足够的时间去应对接下来的台风危机。
时尉已经让时长财和村长说好了,他们家的东西先搬到祠堂去存着。台风的那几天也都到祠堂里住着。
以前也都这样,村里的穷苦人家房子都不怎么样,根本经不住台风的摧残,都是早早地连人带东西搬进祠堂。
祠堂虽然也不怎么样,但它好歹是村里为数不多的砖瓦房,每年也有人在维护。比如说时长财。
“我还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今天必须还钱!你敢不还钱试试!你们家天天吃鸡蛋吃rou,怎么就不惦记着还钱的事情呢!快点给我还钱!”
时尉还未到家,就老远听见了一个大嗓门的嚷嚷声。
粗声粗气,流里流气。
时尉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将框和框里的青菜一扔,大步跑了回去。
“再动别怪我不客气!”时尉一进去就看到一个矮瘦矮瘦的男人扬手要打时纺,立刻就上前一把抓住了男人,手指用力,在男人的手腕上按出了五个手指的空白。
男人立刻痛呼了一声,一边尖叫着一边扭身要往时尉身上打去。
时尉上辈子虽然是个废人,但从来就没有荒废过锻炼。现在也是一样的,腿虽然受伤不能动,但他还可以进行上半身的力量训练,尤其是手臂的力量训练。
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懈锻炼,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大力士,但也不是什么弱鸡,加上他还用上了一些技巧,立刻将矮瘦男人掐得手臂一酸一涨一痛,虽然就使不出力气来了。
“纺纺,咱们家还欠他多少钱?”时尉不是聋子,刚才他跑进来的时候,一边担心着时纺,一边也将矮瘦男人的叫嚣给听得一清二楚。
“还欠三块六毛,但是他把咱们家猪给拉走了。……”时纺显然是有些被吓住了,蜡黄的脸上挂着泪水,睫毛也是shi哒哒的,看起来哭的不是这么一分钟两分钟的事情。
时尉的脸色更冷了几分,掰着矮瘦男人的脸仔细盯着看了两眼,然后才从记忆的疙瘩角里翻出这个男人的一些印象。
“时尉,你们家欠钱不还就算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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