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想要弄掉地上的血迹却发现疼痛愈演愈烈,牵连着整条胳膊都难以活动,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按着。
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朝帆喘着气斜靠着墙对葵然说:“半个小时后你妈妈就会叫你吃饭,镇定下来,葵然,如果你不想被发现的话。”
“撑得很难的时候就想想肆意,他妈妈不在身边,唯一亲近的人只有你而已。”
朝帆避免了说教的语气,轻声的,不断灌输,像在哄一个不讲理的幼儿,葵然吸取氧气般的深呼吸很多次,眼神终于能够聚焦。
“如果你还愿意听,现在,用我的手机帮我叫辆车,然后把地上的血迹清理掉,我答应你,不把这件事告诉你妈妈。”
“冷静下来,你一定不希望你妈妈看见我们的谈话结果是这样的。”
朝帆看着葵然突然闷头清理地板自嘲的笑了笑,因为想到凶案现场被害者指挥加害者抹除人为痕迹,但事实上只要发生,就不可能没有痕迹。就像今天他肩上的坑洞,葵然是用了力,这里一定会留下大小不一的疤痕,但他有些庆幸,因为今天过后,葵然不会再有积攒牙签的机会了。
朝帆像个身怀罪证的逃兵,第一次没有打招呼就匆匆离开葵家,上车后他抱歉的给俞南发消息说医院有急事,然后嘱咐俞南为了预防万一,给葵然切好的水果里不要再放小竹签。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丝毫的轻松,肩颈不断传来的阵痛提醒着他——事情有些严重,而现在只是开始,Jing神病院的经历可能是很重要的线索,但那是在他接手之前发生的事情,现在,他迫切需要找到当时的记录。
(二)
在俞南的印象里,这是朝帆第一次不打声招呼就离开,做饭的时候她没有看手机,所以饭菜都上了桌去叫人的时候才知道,那时的葵然躺在床上盖着薄被,待她进去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用胳膊盖住脸,声音闷闷的问:“怎么了妈妈?”
“来吃饭了。”俞南说:“你跟朝医生聊着聊着睡着了?他人呢?”
葵然打了个哈欠,说:“他有事先走了···我不吃饭了,没睡醒。”
俞南拿出手机看到留言,没说话也没动,站在原地,像要透过单薄的脊背把葵然看穿似的盯了几秒,无果,她默默下楼。
没有像个正常母亲一样劝葵然吃饭的原因很简单——葵然从来不会大下午睡觉,和别人聊着聊着就睡着,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再加上朝帆说的“预防万一”,所有的小事仿佛一根根刺扎上俞南的脊椎,她很疲惫也很无力,不敢问葵然,打给朝帆也没有人接。
晚饭的时候,大概因为沮丧情绪太明显传染了小女儿,葵央吃饭也不安心,明明已经是开始抽条的少女,却因为表达能力不好养成了有些孤僻的性格,没什么朋友又对父母比较依赖,时常表现的像个小孩。
葵央一会儿咬一咬筷子一会儿看看俞南,碗里的米粒几乎没动,俞南只好勉强扯出笑脸,饭却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幸好就在这一刻,葵盛安回来了。
这几天他比平时忙得多,公司不能搁下,还要一边联络领养中心,但就像说好了似的,领养中心当年但凡接触过葵然的都已经离职,连高层也经历了大型变动,可以说从上到下早就换血完毕,他只好再托人尝试寻找已离职员工,目前进展缓慢。
平常俞南都会迎上去给葵盛安捏捏肩膀,但今天却只是坐在椅子上问:“怎么样?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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