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去看看剑舞松快松快。”
阿萁看他真个好似一脸疲惫,腹诽:辛劳在何处?
姬殷来去如风,带着人浩浩荡荡来,又带着人热热闹闹去,阿萁几人除了恭送,哪敢多话。却不知,姬殷才出季侯府没多久,瘫在车上昏昏欲睡,马车一顿,停了下来。长伴姬殷身边的王内侍眉一皱,压着怒火轻喝:“你们是怎么驾车的,惊着大王。”
只听外面一人平声道:“小的拜见悯王,圣上有召。”
姬殷睁开眼,神色莫明,嘀咕道:“老头定又要寻我错处。”
王内侍大急,怕宫中来人耳尖听到他的抱怨,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示意姬殷静声,姬殷没好气地道:“本王不过实话实说,从来不好的找到我头上,好的我从来没份。”
车外胡太监笑呵呵催道:“请悯王早些起程,免得圣上久等。”
姬殷轻哼一声,沉着一张脸随胡太监进宫。王内侍从车中钻出来,有心想打听打听圣上何事召请自家大王,奈何姬殷脾性古怪孤拐,素来不许底下人巴结圣上身边亲信的,只得强按下乱跳不已的一颗老心。
姬殷一进宫便见他爹大兴的皇帝姬景元,背着手立在书案前写字,免了请安,唤他上前:“五郎,来来,看看阿爹这几个字写得如何?”
姬殷起身,探头一看,心下悲叹:好生丑的几个字。再看姬景元颇为自得的脸……诚实如他,偏偏说不得真话,真是憋煞他也:“不错不错,颇有元祖之风。”
姬景元执笔的手一顿,笑道:“我看你皮又发痒,想要讨顿打。”
一旁胡太监缩着身,恨不得缩成一小团。本朝元祖土匪出身,大字都不识得一箩筐,造反……不,起义途中好不容易读了几本书,那也是诗词歌赋半点不通的,哪怕夺了江山坐了龙椅定了天下,还是毫无文采,群臣递的奏折一律粗俗直白的大白话,骈四俪六半懂不懂,活似睁眼瞎。那手字,更是令人掩目,丑得别具一格,元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大老粗,后宫妃子尽挑着才女选,诗情画意那玩意自己不能也不要紧的嘛,子孙总会比自己强一点。
姬殷浑身是胆,笑嘻嘻道:“爹爹是嫌元祖他老人家的字不好?”
姬景元小指一弹,瞄眼书案上的砚台,有心想拍到自己儿子的脸上去,造了什么孽才生了这么一个祸害:“油嘴滑舌。”
姬殷两手都准备抱头鼠蹿,没曾想姬景元竟然还是这般和颜悦色,当下更加戒备,立马矮身往地上一跪:“儿子无状狂悖,求阿爹恕罪。”
姬景元笑着将他搀起来,大不赞同:“你我父子,又不是前朝,行什么大礼,你母妃见了非得念叨不可。”
姬殷更加谨惕,他爹一向没脸没皮,往常对他非打即骂,今日这般亲切随和,定有下文,温驯一笑,假惺惺地往姬景元头上戴高帽:“儿子谢过阿爹,阿爹一向慈爱,为我这个不肖子计谋长远。”
姬景元拍拍他的肩,很不要接下奉承话,还叹道:“应当,民间有云: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你虽胡闹,闯祸凡几,我这个当爹也只得为你善后,帮你擦屁股。”
姬殷眨眨眼,竭力不让自己翻白眼,哽咽道:“阿爹厚待,儿子半分不敢忘却。”
姬景元摆摆手,道:“当爹岂有不盼儿孙平顺的,你要是有心,记得多进宫看看老父老母,唉,你爹我也老了,人一老,话就多,爱忆古,这些时日不知怎的,常常想起五郎孩提之时,绕膝玩闹,言笑在耳好似昨日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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