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睁眼就挣扎着要去看照红叶。

    雪女把他扶到隔壁房间，就看见还在昏迷的前辈。奴良陆生跪坐在她的枕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照红叶落在枕边的长发。

    “陆生。”

    奴良陆生转过头，看见站在门口的爷爷。

    “爷爷。”

    奴良滑瓢看着年幼的孙子：“过来吧，我把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

    四百年前，滑头鬼在得到了公主芳心之后，并没有迅速过上和和美美的婚姻生活。

    珱姬公主身边，有一位大妖怪，与玉藻前一样为狐妖，出身唐国，当年随鉴真大僧都东渡而来，孝谦天皇时期成神，但在孝武天皇执政后神堕，在平安京作乱数百年，最后蛰伏于璎姬公主身边，安分了下来。

    她的实力深不可测，性格乖戾，喜怒难辨。

    名为照红叶。

    他虏获公主芳心的那段时间，照红叶正潜入天皇的府邸，玩弄朝臣。

    她多次试图杀死奴良滑瓢，但是没有成功。那段时间她天天找奴良组的麻烦，直到璎姬怀孕。

    后来照红叶便失去了踪迹。

    奴良陆生直觉爷爷隐瞒了他什么，可是看着爷爷闭眼喝茶，他知道他问不出来。

    “我知道了，爷爷。”他站起来，打算去看看照红叶。

    “陆生，照红叶桑的年岁远比我久远，曾深刻影响她的人和事也早已发生，她不会为谁停下脚步。”奴良滑瓢睁开眼，看着孙子的背影。

    奴良陆生垂下眼，眼底一片幽深：“我知道。”

    奴良滑瓢平静地喝着杯里的茶水，牛鬼走到他的身边坐下，端起一杯新茶。

    “牛鬼，你觉得陆生会听我的话吗？”奴良滑瓢忽然问。

    牛鬼吹开茶水上的樱花瓣，浅浅地抿了一口，说：“当年组里有妖怪反对您迎娶珱姬公主，您也坚持了自己的初心。”

    “如果是陆生的话，不会因此放弃的吧。”

    “所以我才为此头疼。”奴良滑瓢叹气。

    ——

    奴良陆生攥紧手，惴惴不安地等待着照红叶醒过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昼夜差别，也不知道前辈对自己的欺瞒生气，还有，关于前辈的往事……他有太多想说又不敢说，但是当照红叶醒过来时，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醒过来的照红叶茫然道：“妖怪？你们在说什么？”

    和他以前一样，夜晚和白天的自己记忆不共通？奴良陆生结结巴巴：“那，那个，前辈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照红叶思考了一下，眼睛一亮：“我昨晚做梦了！梦见一个大美人！穿着那种，那个什么，十二什么来着……”

    奴良陆生插了一句：“十二单。”

    “对，十二单。”

    “她好像叫珱姬。然后其他的，我就不记得了。”照红叶皱眉，说。

    “我昨晚做了什么事吗？”她问。

    “你是说我昨晚忽然神兵天降，混入奴良组和四国的战场，在边上划了一夜的水，昏过去之前还掰断了一把刀？”照红叶感觉哪怕自己爹妈忽然说她不是他们亲生孩子也不会比这更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