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知非,那目光复杂至极,既像感慨万千又似老怀安慰。“以后不吵了吧?”
“不吵了。”年知非脸颊发烫,心口却比脸颊更烫。许久,他才迎着老严的目光轻声而坚定地应道:“以后都不吵了。严叔,这段时间让您Cao心了。”
听到这两句熟悉的回答,老严的嘴角不禁狠狠一抽。直至年知非真诚道谢,他这才露出笑靥,慨然道:“这就对了嘛!……好了好了,去看齐队吧,别在这杵着了。”
年知非本想说:“我不是来看齐队的。”;或者说:“我再坐一阵陪陪你们。”
可不知为何,老严的话音一落,他就鬼使神差地走了出去。直至走到齐耀辉的病房门口,年知非方才醒过神来,暗自心道:不对啊!我不是说晚上才来看他吗?
然而看着那近在眼前的房门,年知非又迅速安慰自己:这来都来了,对吧?
来到齐耀辉的病房,齐震东和齐母两人居然都在。齐震东和齐耀辉父子俩正对着面前的案卷商量工作,齐母则在给儿子收拾房间,一家三口本是其乐融融。
可当他们见到年知非出现在门口,原本坐着的齐震东和正在房间里忙忙碌碌的齐母全都站了起来,一脸激动地盯着年知非猛看。
年知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隔了一会他才无奈道:“我已经分别跟耀辉和晴姐抱头痛哭过了,就别再来第三次了吧?”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哪知只这一句,齐母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齐震东却是面色煞白、身躯剧震,不一会,他大步上前,狠狠地将年知非摁进了自己怀中。
“还记得大大吗?”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哽咽着发问。
那语气温和至极,是齐耀辉从未享受过的待遇,恍然竟是哄三岁时的云向光的口吻。
“记得。”年知非毫不犹豫地回道,顿了顿又小声补上一句。“大大。”
只这轻描淡写的一声,齐震东整个人都狠狠抽搐了一下。他急忙松开年知非,飞快地躲出了病房。
“耀辉、向光,你们聊,我去看看你老爸!”齐母与齐震东夫妻半辈子,深知他的血压状况,急忙追了出去。
当妻子的齐母已急地脚不沾地,当儿子的齐耀辉却得意地挑了下眉,满不在乎地伸手向年知非。“向光,过来。”
年知非亦皱着眉,一面走向齐耀辉,一面又回头看了眼门外。“齐伯伯不舒服吗?”
已经倒了一个云向晴,若是再倒一个齐震东,年知非真要不知所措了。
齐耀辉听到这声“齐伯伯”心下便是一顿。向光被拐走的时候还不到四岁,除了父母双亲,他能记得的事情其实真的已经不多了。但紧接着,他的脸上便又挂上了笑容,熟练地揽住年知非的腰身将人安置在他的床沿。
年知非双手抵着齐耀辉的胸膛,乖乖地承受了对方的一个吻,才低声发问:“你昨晚究竟跟齐伯伯和姐姐说了些什么?”
“昨晚为什么不留下来?”齐耀辉不答反问。
年知非没有应声,而是伸手搂住齐耀辉的脖子与他紧紧地抱在一起。隔了一会,他在齐耀辉的怀里轻轻地摇了摇头。
年知非虽然一言不发,但所谓的心意相通便是:即便年知非不吭声,齐耀辉也能即刻明白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他握着年知非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向光,你可要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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