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讲究。
宋二伯抬手给他脑袋上狠狠来了一下:“胡说什么!满天下谁不知帝后恩爱,再瞎说我打断你的腿,往后再别想我带你出来!”
幼子闭了嘴,但看神情明显不服气。
宋二伯不好再当众将事情嚷开,只剜了儿子两眼,再看着同样不当回事的侄子们,心里直叹气。
名士之后是他们的荣耀也是枷锁,他们宋家人走出去,即便是在京城,说自己是香公后人也会引来旁人侧目,可不是每个宋家人都有香公之才,一旦发觉他们才能平平,旁人便一个个遗憾可惜,私下都说他们堕了先祖名声。
他年少时还不服气,苦心钻研诗文,连科举都放到了一边,可世人嘲讽的对,他绞尽脑汁写出的文章也比不得先祖随手所得,他便认了命,除非他也能与当今皇后一般梦中得仙授。
所以老爷子当年才将他们圈在绍阳府,免得再到各处叫人看笑话,却不想时间久了,小辈们一个个如井蛙不知天高,在这小地方被捧得飘飘然。
宋二伯心里直摇头,是该叫他们去外头瞧瞧了。
南若没工夫跟宋家小辈计较,即便知晓他们所说也顶多哂笑一声罢了。
这些年他没少被儒生们在背后诽谤,还有人给他做过诗,酸腐书生骂起人来也要展示一下才华,将看惯前世直白粗暴网络喷子的南若还给逗乐了。
若有文采最佳喷子奖,肯定归他们莫属。
至于那些流言蜚语,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跟前世网暴比起来,这些都是弟弟,何况他们也不敢当面来说,甚至碍于銮仪卫,只能私下暗戳戳议论,战斗力基本为零。
南若眼下还有重要事要做。
到了宅子他一路背着四娘到房中,看着她安顿好,和裴定高兵分两路,裴定高去找华亭都指挥使,南若则带着家丁悄悄去了绍阳府千户所。
“不知南宫千户前来,有失远迎……”千户马槐接到消息急匆匆赶来。
南若负手冷冷道:“绍阳府千户马槐接旨。”
马槐立刻跪了下去。
三日眨眼便过,到了婚礼当日,虽正式拜堂是在黄昏时,可此世婚礼流程繁杂,各种活动从早起便有,其实等候的这三日就开始了,百里不同俗,京城和绍阳府的习俗都得来一遍。
终于折腾到午间,四娘走完哭别娘家的流程,南若背着她上轿。
“别叫几个武师傅离你太远,到了房里让丫鬟陪着。”他叮嘱道。
他给四娘聘了几个女武师,保护她周全。
四娘刚刚哭完,声音还带着鼻音,却十分坚定:“大哥只管安心去忙,我会顾好自己。”
南若拍拍她的手臂,将她送入花轿。
接着是游街晒嫁妆,然后到宋府拜堂,按绍阳府规矩,南若作为娘家人可以再去吃一顿席,不过他眼含泪以伤感为由拒绝了。
宋允芳只得朝他行礼后离去。
待队伍吹吹打打走完,南若压下怅然,抄起马鞭上马:“走!”
宋家迎亲队与四娘的嫁妆队浩浩荡荡,又是绍阳府有名的宋家娶亲,几乎全城人都出来看热闹,当然最主要是南宫家阔气,沿路撒糖撒红包,红包里除了增吉祥的铜板,还有南宫家铺子的优惠券,连糖也是上好的水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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