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涯驾车格外平稳。
出青镇后一路往北,道路两侧颇为荒凉,田间还积着早春残雪。
此时已过了播种日子,许是要减收。洛欢合上车帘道:“哥哥,洛水也有这么厚的雪么?”
阖目休憩的阿影这才睁眼,唇线紧抿,并不回答。
这几日他们没怎么说话。洛欢为他剖rou去蛊时,阿影也默不作声。
洛欢又问:“哥哥,你不是对洛水很熟吗?该不会蛊毒侵毒了脑袋,记不清了?”
“没有,真的没有。”
阿影紧张道:“欢夕,别多想。”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洛欢故作生气地挪到阿影身边,捏捏他的脸。那道伤疤已经淡的几乎消失,洛欢悄悄亲了亲,耳语厮磨:“哥,你别不理我,我会害怕。”
阿影的蛊毒越来越重。虽然外貌只是气血稍亏。但体内灵气紊乱,几乎不成型,根本没有一点元婴修为该有的灵慧。
“不怕,我只是不愿说。”
阿影顺势将洛欢揽进怀里,摸她软乎乎的小脸:“你险些死在茫茫大雪里,又被陆暇带去青峰庄,我哪敢与你再说洛水的雪?”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洛欢握住阿影的手,掰完他的手指,舒舒服服地蜷在他怀里:“洛水下雪吗?”
“鲜少下雪。总是下雨,过冬时也下雨。你出生那年给你点了地龙,生怕你熬不过,父亲半夜定要亲自看两回。”阿影似笑似哭,“你不知道父母亲有多宝贝你,我多捏捏你的脸,都要被母亲打手。”
洛欢垂下眼,不知该想些什么。
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别说父亲半夜瞧她,就是母亲也记不起来半点。
阿影发现自己不该说。
若非青峰庄陷害,洛家作为名门望族,洛欢又是唯一嫡女,称不上金枝玉叶,也是掌上明珠。
该请先生教她琴棋书画,出落得亭亭玉立,寻个荣华显赫的如意郎君。
“都怪我无用。”阿影将下唇咬得煞白,“若我修为再强些,像仙尊那般年岁幼小便可一剑劈山,也不至被灭门。若我身无修为,就是普通的凡夫俗子,也不至惹来青峰庄嫉妒暗算。更受了主上桎梏,如今和废人无异。”
“不是哥哥的错。”洛欢伸指抵在阿影唇上:“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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