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有那个数了。”
“做碟子赚的钱不是正路,放银行里始终不放心,也没多少利息。换成酒水走一次账就不一样了。你放心,帝宫开业几个月还没亏过。”
……
“碟子那里不能停了不做吗?或者直接转给六指猴子他们?”
“我是想撒手不理来着,不过生意才铺开,人手又不足。我想着等帝宫的本钱都赚回来了,城关的厂子就撤。你听到什么风声了?”他眼里有丝不安,“六指和你说什么了?”
平白害了人家……淡然的语气有恃无恐的笑……陈婉蓦地一惊,抱着膝盖侧脸盯视方存正反问:“你说呢?”
“你别信六指和你胡咧咧那些。贺疯子眼馋我们来钱的门路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接了对面西街的拆迁工程,以为就能把手伸进我们城西来,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他抱了谁大腿我还没打听清楚,光凭他手下那帮二进宫的,我还没往心上放。”
不是那个人开始动手脚了就好。陈婉心下稍安,只是屋顶上的风一阵冷过一阵,透进心底的凉意渗上来,手脚冰冷,总觉得心绪不宁乱如结麻。再想起那个罪魁祸首……静静地俯瞰河水在淤泥拥集的河床上起伏,涌起冲动也想象六指那样放肆地对着月亮嚎叫,一吐胸中的悲郁。
“五一长假没有计划去哪里玩?”他转移话题问。
她摇头。
“想不想去小栖霞?听说山里开了个新温泉度假村挺不错。”他眼中有丝渴切,在她恹恹摇头时倏然幻灭。见她把手上的空啤酒罐用力抛进河里,又打开一罐,不由皱眉。“别喝了。”
她置之不理,兀自对着月色浅酌。眼角闪亮,像是凝了一滴泪。
“你喜欢我什么?”不要说是我的样子,现在我恨这个。
他很认真地想了想才说:“不知道。大概是干净?”
她听见最后那两个字,蜷缩的身体在风里战栗起来,满布裂纹的心象承受不住最后的一声轻叹,哗然堕地。
“冷?”他注意到她的颤抖。
她只是凝噎摇头,不敢吐出一个字。
“你恐怕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后巷救你那次。那时候你还没桌子高,抱着个洋娃娃站门口那块空地上看我们踢球。”见她终于提起兴致,他得意的笑,“你不记得了吧?那时候门口这一块还没铺水泥,都是土沙地。你穿条裙子,和手上娃娃的裙子一个花的。旁边的女孩们玩过家家,你一副瞧不上眼的样子。我们的球飞过去,你躲了一下,没站稳,摔在地上。我去拉你起来,你看了我一眼,大概嫌我脏,自己起来了。然后拍拍手上的土,看了看我的鞋。我那双球鞋还是我哥剩给我的,露了半个大脚趾头。那一眼看的我心里可酸了,再看看你的,摔了一跤还那么干净,连袜子边都是白的。”
“胡说八道。我哪里会那么拽毛!”
“今天晚上可算看你笑了。”方存正望着她,也笑一下又继续说:“是不是我拉你起来的我忘了,不过就是觉得干干净净的和我们不一样。后来问人才知道你妈妈带你来看舅舅的,巩家的小孩。再后来又见过你几次,都是躲得远远的看一眼。裤子总是太短,鞋子不是脏就是露头,不好意思让你见着。总觉得,”他顿了下,“和我们不是一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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