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大兄升了职,明年便不必那么忙了。”
范溪认真点头,“嗯,祝大兄步步高升。”
“嗯,不大对。”她又认真嘟囔着纠正自己道:“应当是祝大兄平平安安步步高升,大兄,你莫那么拼呐。”
范远瞻忍不住又揉揉她脑袋,温和道:“知晓了,大兄定会爱惜自己。”
安娘手艺好,年二十八那日,她便将一家人的新衣新鞋做了出来,用的乃新棉布,里头塞了新棉花,一穿上,暖烘烘的如有炭火烘烤着。
她连范积蕴那份也未落下,全放宽了尺寸做好存着,期待来年能将衣裳捎给二儿子或一家人能在皇都团聚。
范溪又长高了些,安娘给她做了身桃红袄裙,她穿上后犹如三月桃花,整个人透着股少女特有的娇媚。
安娘瞧她模样,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又道:“若是脸上手上少擦点药粉便好了。”
范溪笑,“已擦得少了,待大兄升官了我便不擦。”
年二十八这日,范远瞻值完夜先回来睡了一觉,而后带着母亲与妹妹上范甘华家拜年。
范甘华未想到妻儿会上门,气氛有些僵,此外倒无甚,两家只做不大熟的亲戚走着。
牛角娘见他们倒是十分不高兴,从他们进去请安开始,半分好脸也未给。
安娘与范远瞻视而不见,只完成应有的礼数。
接着便是年三十,他们家人少,初来皇都,朋友亦不多,只与晁桢、桓重锦等几家人来往,这个年过得颇有些冷冷清清,尤其范远瞻还得值夜。
下午一家人洗洗刷刷,将两进院子的所有门贴上春联,窗子贴上窗花。
太阳将偏西之时,一家人便准备用年夜饭。
范溪特地买了大竹筒,院子里点起一个火堆,大竹筒扔到火里烧,不一会儿,火堆里便传来劈啪的竹筒炸裂声,为安静的院子添上了些烟火气。
本街不止他们一家在爆竹,接连好几家都在烧竹子,竹子炸裂声远远传来。
范溪端起汤,一本正经地敬安娘与范远瞻,“娘,大兄,新的一年我们一家平平安安,事事顺心!”
范远瞻要值夜,喝不得酒,见她这模样,含笑与她碰碗。
敬完这汤过后,范溪想起千里之外的范积蕴,她又端起碗,严肃道:“在此我们遥祝远方的二兄来年蟾宫折桂,金榜题名!”
范远瞻与安娘配合举碗,一家人放下碗后,瞧瞧彼此模样,不由傻乐半日。
安娘看看大儿子,又瞧瞧小女儿,心里念叨几声远在青阳城的二儿子,脸上露出慈祥笑容,“日后我们一家人在一道,定会过得越来越好。”
范远瞻笑道:“娘您放心罢,我们三个都会有出息。”
用完年夜饭,范远瞻穿上甲胄,出门值夜,范溪与安娘则在家守岁。
时间匆匆滑过,不知何时,远处的寺庙新年第一声钟声响起,遥遥传来,新年以来。
听完这道钟声,范溪十二,已算不得不谙世事的小女娘。
安娘抬眸看着女儿,眸子里既有欣慰,亦有伤感。
新年期间,外头闭市,范溪左右无甚事可做,每日在家做饭学女红,憋得眼睛都绿了。
好容易憋到了正月十二,这日,范远瞻归来之时,给范溪带了一块绸布归来。
这块布带着浅浅的梅子红,铺开来十分美,瞧着像瑟瑟夕阳铺在水面的波光。
范溪瞧这价值不菲的布料,犹豫道:“大兄,为何又给我买布裁衣裳?”
“哪有那么多为何?”范远瞻笑,“今日与同僚巡街,刚好碰见店家挂出新布,觉得合适你,便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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