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趁我心情还不错,说吧。”
“……”男人的手顿了顿,很快又继续他的工作,“少爷为什么要让他误解?”
“不想嫁给他啊。”
“那为什么不直接拒绝这次会面?”
“是啊,”银雀浅浅叹了口气,“为什么呢……明明直接拒绝见面就好了。”
“万一他把这些说出去,那些人又会开始对少爷说三道四。”
“无所谓。”银雀的目光落在额前男人的手指上,这只手略显粗糙,看起来经常做体力活;但这只手很小心,将他的发丝托在掌中,用和他高大外表极不相称的轻柔动作,替他擦干净头发里吸附的酒,像是生怕扯疼他。
银雀接着说:“无论我今天做了什么,他都不会往外说的。众人皆知的事情,再炒剩饭也没什么趣味。况且想和成家联姻却失败,说出去也不太好听。……还有什么想问的?不过我不想回答了。”
“好的。”
——
银雀几乎每天都这么忙,一个星期的时间飞快流逝,除了第一天时的意外,千秋再没出过任何差池。
银雀坐在办公桌前,将堆积如山的文件一份份打开,一份份看过,逐一标上驳回或同意的记号,在书桌的另一边堆成一座新的山。千秋站在他身侧非常安静,安静到他偶尔会忘记身边还有个寸步不离的随从。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兀地响起,银雀头也没抬,顺手接起来。
打过来的人是成奂:“少爷,人还好用吗。”
“嗯,还行。”
“我去求证过了,如他所说的,之前在下等街的水果摊打工,大约三个月前在殷家码头一个小喽喽手下帮工,被辞退了才来应征。”
银雀扫过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字,疲倦感忽然涌上来,字迹糊成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楚。他索性放下,掐了掐鼻梁,阖着眼道:“我不意外。”
“好用的话那就留着他,不好用我再替您找新的。”
“先这样吧。”
“老爷最近身体微恙,下个月去东部谈工厂的事,可能需要您去办。”
“……嗯。”
他挂上电话,靠在皮质的椅子上休息:“……今天还有别的事吗。”
“九点在红叶馆见药商。”千秋说。
“……真不想去啊。”银雀说着蓦地起身,男人便很体贴地拿起他的外套走上前,替他穿上。
银雀垂着头将手伸进袖管里,脖子上的项圈从发尾里露出来。千秋挨得太近,甘草味立刻钻进他的鼻腔中,难以忽视。被项圈遮挡住的腺体附近,有块细小的疤痕,看起来大部分应该都藏在项圈里。
——被标记过的Omega。
正常情况下,Alpha能标记多个Omega,Omega却一生只能被一个Alpha标记,这行为等同于结婚。然而既然能结婚,就一定能离婚,过去Omega自行解除标记关系是会死的,就算能捡回一条命也不再会有情热期,并且失去生育能力;现在不同了,有方法能将Alpha的信息素从Omega身上洗掉,但千秋听说过程非常痛苦,还不如死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疤痕上,但两秒功夫银雀便穿上了外套,后颈与项圈一并藏进了衣领中。
去红叶馆的路上,银雀睡着了。
他低着头靠在车窗上,面色疲倦,呼吸却很沉。
说实在的,千秋并不觉得他一天的工作很多——他可比下等街那些光是活下去就得拼劲全力的人舒服多了。他只是每天早晨要去晨会,时不时下港口巡查检验货物,和各方面需要交际的人应酬吃饭,再审阅账本和层层递上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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