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他依旧跟在银雀身后,步伐却比平时慢了许多。那人的腿明明还在打颤,却固执地不用他搀扶,循着自己的如常的步调穿过声色犬马的大厅,走出红叶馆。
用抑制剂强行结束情热期后,身体会特别的虚弱。银雀进了车后座,终于没再强撑着,放任自己懒散地后靠,斜着眼看外面呼啸而过的街灯。
从车窗的倒影能看见他自己,一副情热期过后独有的虚弱神情。他蓦地垂下眼帘不想再看,转而随口问道:“千秋,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我好像从来没闻到过。”
男人说:“我天生信息素味道很淡。”
“有多淡?”
“……”他想了想,说,“几乎闻不到,所以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味道。”
“嗯……世上还真是什么样的事都有。”银雀懒散地说,“反正Beta的信息素也没什么用,有没有味道都无所谓吧。”
Part.5
背后的门里传来若有若无的水声,千秋垂头守在门前,目光顺着地毯上的纹路没有目的地地游走,像在仅凭意识走一个四处都是出口的迷宫。
处处都是出口,就等同于没有出口。
世上的事大抵是如此,选择太多了反而无从可选,自由太过反而会被圈禁于无形之物中。
银雀正在沐浴,洗掉因为情热期发出来的一身汗。他在这里约莫站了半小时,才听见银雀叫他。
千秋敲了敲门,保持着谨慎推开门:“少爷有什么吩咐。”
“没有别的人在吗,”银雀躺在宽敞的浴缸里,外出时梳成偏分的头发在被随意地捋至脑后,露出他整张白净的脸,“算了,帮我拿浴袍过来。”
“好的。”
浴室被氤氲热气填满,什么都看不真切。千秋捧着浴袍在浴缸边站定,他站起身带起一片水花,轻巧地拿过浴袍给自己裹上。
他的腰带系得松松垮垮,胸口的皮肤大块袒露着,顺着肌rou的轮廓再往下探寻,一切都藏进了黑暗中。
千秋终于看到他后颈上的腺体。没了项圈的遮挡,那些陈年的疤痕得以展现。
是牙印。
不止一个牙印。
它们已经很浅,不仔细看大约看不出来。
银雀扯了扯衣襟,那些疤痕重新被藏起来:“你在看什么。”
他没有离开浴室的意思,反倒在浴缸边缘坐下,朝千秋伸出手。
银雀抽烟抽得不凶,但也不少;通常他突然伸手的时候就是要烟,这点在一周的相处中千秋已经完全了解。
拿烟,点火,一切都很熟练,千秋说:“少爷很好看,所以不小心出神了。”
“就这句话足够让你***,你知道吗。”银雀道。
从他唇缝间飘出的烟和浴室里的白汽纠缠得不分彼此,千秋收回他失礼的目光,在那人身侧乖乖站着,干净的毛巾搭在臂弯中,随时等候主人的差遣,和这栋宅邸中所有的下人一致无二。
“抱歉。”
银雀朝他看了一眼,接着便说:“该怎么伺候人,会吗。”
不远处棉质的拖鞋正放着,银雀shi漉漉的脚一只踩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一只搭在膝盖悬在空中。千秋沉默着走到他身前蹲下身,手持毛巾捧起他的脚。柔软的毛巾细细擦拭过他的脚掌,脚背,试探着推进指缝间,带走所有的水珠。
其实银雀并不需要人伺候他洗澡更衣,大多时候佣人需要做多少都是看他心情的。心情懒散时恨不得什么都让别人来做,赶时间时自己做反而比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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