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垣放下了筷子,转身就走。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方老头心里一抽,想起刚才他的威胁,忙不迭地对方老婆说:“你再取点米,让婷婷再把饭煮上,中午照着这个来,多煮一点!”
七个人,哪怕煮干饭吃得再多也不多三四斤米罢了,一天三顿照着十二斤算,七天也就八十多斤。菜啊柴火什么的不费钱,都是自家的,油盐rou扣扣巴巴往多了算,吃的也就一百。
住的更不用说,自家的房子,哪有什么成本不成本的。
更别说季淙茗早上还把身上的转运珠拿来换了点钱,现在金价不便宜,照他们换的,能赚好几倍了。
不能让他们走,不能走。
方老婆心疼得直抽抽,但还是听她老伴的,站起来从裤腰带上把宝贝钥匙拿出来,开橱柜的手都是抖的。
方老头早看出来了,斐垣是他们的头,让老婆子去拿米煮饭后,立刻就对曾达成说:“你看……”他的眼神往斐垣那瞟。
曾达成心里酸溜溜的,他年纪比两个斐垣都要来得大呢,结果还得靠着斐垣的面子混。
丢人。
但又一想。
没面子就没面子吧,他好得靠着人活呢。
这么想着,也不别扭了。
曾达成放下筷子就爽朗地说:“我看看去。”
过了一会儿,其实也没过一会儿,曾达成就回来了:“没事没事,老大他就是吃饱了。”说完他就想咬自己一下,都怪龚述嘉这个没骨头的,老大老大地叫着他也跟着叫了。虽然都知道他得扒着斐垣大.腿,但大伙心里知道就好,自己叫出来,那多……尴尬呀。
其他人倒是没想这么多,就是齐齐松了一口气。
方老头也松了口气,但松完起又心疼了起来。
他多嘴让多煮什么饭啊!
季淙茗一直没说话,但方老头的态度他看在眼里,桌上被清得差不多的时候,季淙茗掏了三百又放到了桌子上。
“方爷爷,我们几个人多,煮饭做菜什么的都麻烦,早上那钱单算房租,这个是伙食费。”
“客气了客气了不是?你之前给的钱够了,够了。”嘴上说着够了,但方老头手脚却超出他外表麻利地将钱揣到了兜里。
其他人惊讶地看着季淙茗。
季淙茗身上没钱,手机壳里也没钱,但他有条金镶玉的链子,看样子是长辈送的从小带到大的,玉是好玉,金也是好工艺雕刻的,现在玉价贵得要死,回到现实里十几万是能卖卖的,但季淙茗两千就给换了。
换来的钱一部分拿去跟人买了衣服,一部分给他们去村里的卫生院包扎去了。
一积分可以换一百RMB,但现在换不了,钱只有出去了才能兑换。
季淙茗现在这么花,肯定是很亏的。
但是——
“活下来就不错了,想这么多干嘛?”季淙茗自己倒是没怎么在意。
东西是死的,再重要也是要有活着的人来给它赋予意义。
人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现实的时间和猎杀场里的时间错开得有些奇怪。好像不同,但又好像一样。
疲惫了一.夜的一行人本来是要准备好好休息一番的,但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环境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死亡的威胁散去,肌rou酸痛、伤口剧痛、后怕、恐惧齐齐涌了上来。
身体疲惫,但却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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