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麻烦,也让舒舒和你虞叔叔温阿姨他们休息几天。”
季洲也没讨价还价,听话地点了头。
送走季家人,虞舒陪虞太太看了会儿电视,10点过回了房。
这两天为了小黑的事忙上忙下,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虞舒洗完澡坐到床上,这才得空给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充电。
重新开机后,一股脑涌进来好多条消息。这个时候,基本都是新年祝福,虞舒挨个挨个地回复。
列表下拉到底,她看到薄晏之发来的消息。
简短的一句【新年快乐】赶在12点的第一秒发来。
她唇边梨涡加深,回复:【新年快乐!】
……
顺着网络,这条祝福被传递到两千公里外的京市。
薄晏之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四个字,嘲弄地笑了声。他这个年,过得根本不快乐,岂止是不快乐?简直糟透!
这会儿他也刚洗完澡,水珠顺着发梢一滴滴往下滑落,爬过冷厉的眉骨,晕进眼里,清晰映出他烦躁难忍的情绪。
他向来不喜逢场作戏,偏生老爷子爱热闹,设宴召集亲朋好友甚至生意场上的伙伴。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同坐一堂,觥筹交错见都是虚伪的场面话。
嘴上恭敬地唤他一声“小公子”,背后戳着他脊梁骨骂“野种”,他还真品不出老爷子所说的“天lun之乐”。
这个破地方他一分钟都待不下去,等初三一过,他立马就回南府。
他抬手擦掉脸上的水,正准备吹头,有人敲门。
“老先生让你去一趟书房。”
他敛着唇没说话。
外头又敲了敲房门。
他闭了闭眼,隐忍半晌,这才应:“知道了。”
外面的人很快走开,屋子里恢复安静,被搅乱的心情却再难平静。
地点是书房,想也知道是老爷子喝多了酒兴致高,找不到别的事做便抓他训话。这种事年年上演,他早已习惯。
起身将自己打理好,薄晏之这才拧开门把走了出去。
这是一间旧式别墅,深色木质的地板和房梁,布局和摆件颇为讲究,乍一看,还以为不小心穿越了百年。
从卧房一路走过去,入目皆是价值连城的古董。薄家祖辈从商,经历大起大落,到了老爷子这代可以称得上是问鼎辉煌。
只可惜,老爷子人前风光人后凄凉,到了这一岁数,坐拥千亿资产,妻子儿女却都不在人世,膝下只剩他这么一个血脉。
想到这里,薄晏之唇角牵起一抹讽笑。
要不是因为这,恨他恨得要死的老爷子怎么可能千里迢迢把他这个“野种”接回来冠以继承人之名?
阖家团圆?别说笑了!这个空荡荡的宅子里根本就跟“家”扯不上半点关系。有的只是平静的假象,还有老爷子的意难平。
薄晏之来到书房。
老爷子正坐在桌前,身边站着伺候他多年的萍嫂。见他进来,老爷子摆摆手,示意萍嫂出去。
萍嫂依言,恭敬地退下,路过薄晏之跟前,眉头细不可察地皱了一皱,眼尾是藏不住的轻厌神色。
薄晏之眸光沉了沉,背脊却是挺得更直。
门在身后合上,室内一片死寂。
隔着一方上好的红木书桌,薄晏之和老爷子对上视线。还是那样刻薄厌弃的眼神,仿佛他身上有挑不完的污点,一年又一年,从未缓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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