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总是短暂的,有时一眨眼天便热了起来。待闷闷地下过几场雨后,每天占据蔚蓝天空的,便都是散发着熬人暑意的大太阳——夏天就这样迈着矫健的步伐走来了。
日子照旧朝前走,郁秋的日历每天跟着打钩,偶尔涂涂画画两三笔,记录着流逝的时光。六月就这样很快过去了一半,二十一号这一天,郁秋没有打钩,而是用黑色碳素笔涂掉了写着数字21的方框。涂成黑漆漆一团,在五彩斑斓的日历上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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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倒流回这一天的上午。
十点多,上第三节课的时候,数学高老师将郁秋叫到了办公室,将批改好的奥数题册还给了他。当时同在的还有隔壁班的班长,一个总是扎着高马尾性子有些冷的女孩,名叫蒋文悦。和郁秋一样,蒋文悦也是学校培养准备明年送去参加全省奥数竞赛的尖子生。但竞赛名额只有一个,而且他的成绩和水平从来都是更好的那一个,所以蒋文悦好像一直不怎么待见他,甚至有些针对他。
今天也不例外,还在高老师面前的时候,蒋文悦就冷着脸,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他。他其实并不在意,而且也习惯了被这样对待,所以并没有说什么,等出了办公室便准备回教室去上课。
没走两步,蒋文悦却叫住了他。他停住,回头看了一眼,蒋文悦手里攥着习题册,表情有些难看,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朝他走了过来。
“有事吗?”他出于礼貌问了一句。
蒋文悦看着他:“你认识蒋正杰吗?”
他一怔——蒋正杰是孟绪那两个小跟班之一,据说家里非常有钱,是个典型的不学无术的富二代。跟他谈不上熟,也只能算是认识。不过,蒋文悦...问这做什么?
“他是我堂弟。”答案很快揭晓,蒋文悦生得有些凌厉的单眼皮掀起轻蔑的注视,莫名其妙笑了笑,“我听他说,你和孟绪,关系挺不一般。”
“......”他听到孟绪的名字,下意识便呼吸一促。
蒋文悦脸上是赤裸裸的讽刺与瞧不起,看着他不自然的反应,撇了撇嘴:“你还不知道吧?孟绪经常和小杰他们聊起来你。”
聊什么?他张了张嘴,却没问出声来。
蒋文悦的表情好像已经给了他答案:“你也不用这幅表情。孟绪那样的人,和我们这种成绩优异的好学生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是你太单纯了,我听小杰说,孟绪很讨厌他爸爸新找的后妈,还说你是后妈带来的拖油瓶,看你好欺负,闲着没事和你玩玩而已......你说,他要是真把你放在心上,怎么会把你当笑话和别人讲?”
说着,蒋文悦的唇很明显弯起来,看他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把玩弄信以为真的可怜虫。
他在那样直白的眼神里惨白着一张脸,蒋文悦后面又Yin阳怪气地说了好多,他没有再听进去半个字,耳边只不断回荡着那一句“看你好欺负,闲着没事和你玩玩而已”。
等蒋文悦泄愤似的终于说完了,高傲地抬着头走了,他还呆呆地在原地站着。
他站了整整一节课,在无人经过的走廊里。直到下课铃打响学生都从教室里涌出来,有人路过时不小心撞到他,他才如梦初醒,在炎热的夏天手脚冰凉地,回了教室。
接下来的一天,他过得像是丢了魂。蒋文悦的话就像是在他心里扎了根,每分每秒都在刺痛着他。他不愿意去想,不愿意承认,可那几句话就是非要往他耳朵里钻,强迫着他去听去看去对号入座——他对孟绪而言,好像真的只是一个玩具,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以随意宣泄性欲的玩具。
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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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绪是在第二天早上上学路上发现郁秋有些反常的。当时碍于司机在,他就没有多问。等到了学校,郁秋下了车就想跑,好在他早有准备眼疾手快拉住了。
校门口人来人往,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围观。孟绪还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审问他的好哥哥,就把人拉到了Cao场去。这个点大家都在急匆匆往教室去,基本是做值日的做值日,早读的早读,所以Cao场这块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很。
郁秋被拉得几次都险些绊倒,孟绪把他逼得一路退到了Cao场的角落,整个后背都贴上了彩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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