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走出院子,门前的大白和毛毛还在叫个不停。
“汪汪汪……汪汪汪……”
鄂孝廉呵斥:“好了。”
大白和毛毛哼哧两声后退,虽然不叫了仍然虎视眈眈的守在门口。说来也奇怪,两只狗并不是看见任何陌生村民都叫的。鄂孝廉不免有些深思,拿了搁置在门口的扫把,打开大门。
一直懒在树上的三花儿大肥猫也奇特的跳到门上,张望。
“秀才啊,我是你董伯,你可算是开门儿了。”门外站着个国字脸的还算五官端正的单眼皮中年男人,和穿着短褐的普通村民不同,他也穿着长衫,还是丝绸的长衫带着纱帽,笑的很是和蔼好亲近的样子。
鄂孝廉努力在脑海搜索着此人的信息,可不知怎么就是想不起来,有些纳闷:“您有什么事儿?”
董伯有些艰难的左顾右盼,清了清嗓子道:“董伯也实在没法子了才来找你,你知道小玉他弟弟今年就十二了,你董阿么的意思是把他怎么说也要送进县城的官学里去,可这县城的官学哪里是村民能进去的?有钱人家都不收,平民百姓的都得童生以上才得进,不是童生就得参加入学应试。”
鄂孝廉打量着他,似笑非笑:“所以——”
他有点想起来了,那天他从县城回来在马车上遇到的那个纠缠不休的双儿,是他这具身体的原主的曾经有过婚约的人。而面前这位不用猜便是那位嫌贫爱富的毁约‘岳父’了。
董伯讨好的笑着:“其实董伯也不好开这个口,可咱村儿里就你考上了秀才,你能不能帮着写一份考卷儿,那个啥……董伯也知道从前小玉的事儿对不住你,可都是你董阿么他做主的,家里除了小儿子就他这么一个双儿,想让他少吃点苦头。”
鄂孝廉笑微微的:“我若是不答应呢?我凭什么给你儿子写考卷呢?这可是作弊,官学入学考试作弊,我可是要吃官司割除功名的?”
董伯嗤笑,不以为意,继续厚着脸皮:“你那么聪明,随便再考就考上了,你看看能不能帮忙?董伯不亏亏待你的——”
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块小碎银子,得意的扔给鄂孝廉。
“咚——”
董伯震惊的看着鄂孝廉,他竟然接都没接,那小碎银子足足一两多。
鄂孝廉也笑着,温和道:“董伯,可能你和我父辈交情不错,不过我和你没有交情,和你的什么董小玉就更别提了,我成婚有家室了,至于考卷的事儿,也不是不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给我一万两银子我就给你写。”
董伯张大嘴,眼里冒火:“啥啥啥?!你个穷秀才穷疯了?!你打量着糊弄我?县城代笔的一次才几百个钱儿!!”
鄂孝廉耸肩,靠着门,皮笑rou不笑:“怎么着,我的功名就值这个价,让我冒着革除功名的危险替你儿子作弊,你哪里来的那么大脸?我用不用去找里正说说,你这外姓人儿的村长位置也就当不久了。”
董伯指着鄂孝廉的鼻子,气的话都说不利索:“行啊,好小子你行!!”
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背着手走了。
鄂孝廉在后头冷冷盯着他的背影,这种外姓人究竟是如何能混的上周家村的村长位置的?
他前天和里正一起去看地的时候聊天,里正无意中和他透漏村长要换届改选了,不能继续让这个董伯继续在村长的位置上了。
他刚想关上院门,大白突然伸着舌头高兴的跑出去。
鄂孝廉奇怪的看它,原来是又来了一个人。
三十岁左右的双儿,长得就是普通男人的模样,皮肤是庄户人家长年做活的深色,但很细腻不像男人,合中身材很高挑,逗弄大白的时候脸颊边一对儿梨涡时隐时现给他增色不少。
穿着一身桃红衣裳也不显得娘气,喜气洋洋的走过来,大大方方很守礼的福了福:“秀才公,您好呀?”
鄂孝廉点点头,认出来他是罗家的,露出点温和笑意:“是罗家的大哥啊,是来看妙水的吧?”
罗美很担忧把篮子递给鄂孝廉:“我听阿姆说妙水病了,他那混账养爹又来闹他,我来看看他,方便不方便?”
鄂孝廉接了篮子,让他进来,浅笑:“当然方便,罗大哥时常来说话妙水儿也高兴。”
罗美和鄂孝廉笑着寒暄:“等日后就更方便了,对了,妙水儿很爱吃红薯和咸鸭蛋,你们家田里可要多种上些红薯呀。”
“那是自然的。”
鄂孝廉一连声的道谢,把罗美带进屋里他就很识相的去厨房了。他多少也清楚,罗美和绿妙水就属于闺蜜好友的类型,闺蜜说悄悄儿的时候,丈夫在一边还是不大方便。
走进宽敞的卧房,新婚三天挂着的水红绫床帐子换成了淡碧水墨兰花蜻蜓的纱帐子,鸡翅木雕花儿的围子床,罗汉榻在围子床右侧,左侧是Jing致的梳妆台和大方整洁的书案,卧房内布置的处处透着温馨典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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