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沂自觉自己只是小小着凉，萧清澜却小题大做了些。整日不许他离房半步，日日汤药滋补，殿内日日烧着炭火。

    过了好些时日被滋养地面红滋润才答应放他出去走走。

    萧清沂得了自由便打算去太医院瞧瞧那个疯癫的宫女。谁知刚到太医院便接到了那宫女的死讯。

    “怎么会这样？朕不是让你们好生医治吗？”

    “陛下恕罪啊！”负责医治的老太医跪倒在地，“那名宫女是在半夜服药自杀了，等到宫人们发现的时候早已经断气了啊！”

    “服药自杀？”萧清沂呢喃着，却是不相信，“她从哪得来的药？！”

    “微臣，微臣不知……只是当我们发现去查询的时候才发现药库不知何时失窃，少的便是那瓶毒药。”

    试问一个疯癫的宫女怎么还能还会服毒自杀？

    太医们又怎会不知道这点，他们不查……只有一个原因，怕惹恼了宫中最厉害的权势。

    萧清沂不欲追问，面色倒是越发Yin沉，转身拂袖离开了太医院。

    正面却撞上那日花园中的侍卫。

    “陛下万安。”年轻的侍卫长似乎很是疲惫，眼下青黑一片。

    “你可知前几日晚上是谁在太医院附近巡逻，可有听到里面传出异响？”

    “奴才不知，只是到第二天早晨才听闻太医院死了人。”侍卫回答道。

    萧清沂见问不出什么便准备离开，却又被侍卫叫住。

    “陛下……”侍卫跪在地上，头垂地低低的，语带哽咽，“轻语她是断不会自杀的……”

    “轻语？”这个名字在嘴里转了一圈，“是那个宫女？”

    “是的。”侍卫扬起脸，脸上有着青黑的眼眶和下巴的胡茬，憔悴地吓人。

    “你知道些什么？”

    “陛下此处人多嘴杂，可否……”

    萧清沂也觉得这不是谈论的地方。

    “好了，把所有你知道的告诉我。”萧清沂将侍卫带到了书房，屏退了所有人。

    “我与轻语本是同乡，本来是打算成亲的，却不料朝廷招兵，我便被选入宫当差，过了一年，轻语也凭借着出色的样貌被选中成为宫女。我们在宫中重逢。我们还期盼着，等到年满出宫便成亲。哪成想自从摄政王失踪之后，澜王便手段狠辣地在宫中立威，将摄政王是宫中安插的所有人手都欲赶尽杀绝。等到轻语失踪后，我才后觉轻语便是摄政王安插在您身边的棋子。从那开始我便到处寻找，终于在那一日我找到了澜王设下的暗牢，救出了被折磨地有些疯癫的轻语，可是仅仅凭借我们的力量根本无法从澜王手下逃脱，所以我们便只能求助于您。那日我便偷偷带着轻语混过御花园的看守，到您面前向您求助，没想到……最后，我还是没能保住轻语……”侍卫说着便泣不成声自责极了。

    萧清沂听了后，内心五味杂陈。这些日子宫中的变化，他不是没有看到，只是在装聋作哑，自欺欺人罢了。

    “陛下，轻语死后我本不愿独活。可是我不愿看她白死。陛下，澜王野心可见一斑，他将摄政王的势力悉数除尽，如今朝堂上皆是他的势力，澜王甚至伙同连月国，怕是要对陛下不轨，求陛下给澜王赐罪！”

    ……

    萧清沂最后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让侍卫收拾下行囊，择日送他出宫。他又有什么权利给萧清澜赐罪……凭他一个空有其名的帝位吗？更何况若是萧清澜真设计害死萧晟那是替父报仇，那何错之有？萧晟本就是他们的杀父仇人。

    这一切，错得大抵只有他——

    他是罪人，不止对萧晟动心，甚至恬不知耻地承欢皇弟身下。若是他死了，怕是得被先祖们诛心吧。那诛便诛他一人吧，萧清澜是无辜的，他的本性该是纯良的，不该是这样沾满满手的鲜血啊……

    这满盘的乱棋该由他去拨正了。

    萧清澜进屋之时萧清沂正将自己厚厚地裹在被中。萧清沂觉得冷极了，满屋的炭火也暖不了他的身，他僵直的身子甚至在发抖。

    萧清澜将萧清沂抱在怀中想要看看他是否生病，却被萧清沂避开。萧清沂用看陌生人的冰冷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