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宴会?”她有特别需要出席的宴会吗?!
乔亦翩的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涂著淡粉色唇膏的唇瓣微微噘起,一副小女儿娇态:“你忘记今天晚上是‘聂氏’的年终尾牙了吗,我是你的妻子,当然就是你的女伴呀!”
聂斐然看了她一眼,云淡风轻地道:“不用,娼儿会和我一起去。另外,亦翩,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啊──”乔亦翩猛地尖叫出声,“差点儿忘记了呢,腾优呢,他去哪儿了,今年让他也露露脸吧,免得大家都不认识他,我去找他。”说著起身就以略显仓促的速度往楼上奔。
“亦翩。”聂斐然抬起黑眸,清冷的眸光定在她身上,“你已经逃避我很久了,也该把事情都说一下了。”再这样下去,伤害只会越来越大,而他,绝对不愿意伤害到娼儿。
“逃避?!”乔亦翩转过身来,泫然欲泣,粉色的唇瓣不由自主地抖动著,“我、我逃避什麽,有什麽好让我逃避的?斐然,你在说些什麽,我听不懂。”水滟的眸子移开,怎麽也没有勇气看向聂斐然。
薄唇依然维持著一贯的弧度,没有丝毫感情流泻,似乎,他真的是从来都没有下过真心。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拐弯抹角了。”黑眸淡淡一闪,“我舍不得娼儿伤心难受,所以,我想我们的婚姻应该尽快做个了结,但是你放心,和乔家的生意我不会动,你也依旧有回来看儿子的权利,至於赡养费──”
“我不想听这个!”乔亦翩猛地打断他的话,有点狂乱地摇著头,“你、你叫住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他舍不得那个女人伤心,就舍得她这个枕边人伤心了是麽?
凭什麽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女人可以在这麽短的时间里就赢得自己十年也没有得到的东西,凭什麽,凭什麽,凭什麽!
聂斐然静静地看著她,眯了眯眸子,没有说话。
乔亦翩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掌心,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带著刺骨的寒意和决绝:“我不会同意离婚的,斐然,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十年了,十年了啊,他连这个都不曾认识到吗?那麽这十年来他的温柔宠爱,又是给谁的?
女人就是这般悲哀,爱上一个男人,爱得越深,就越不能自拔,陷在痛苦的泥淖中,弄得自己满身污秽伤痕,那人,也依旧站在云端俯瞰著你,依旧无动於衷。
修长好看的手指缓缓地敲著桌面,聂斐然的脸色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清雅缥缈的远景,就像是一副水墨山水画,美得干净脱俗,却遥远的可望不可即。
“不管你怎麽说,我是聂家的少夫人,腾优是聂家唯一的继承人,这都是不折不扣的事实!我不会就这样轻易放手的,斐然,我从来就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你明白的。”最初的嫉妒激动过去,乔亦翩很快便又恢复了理智。她慢慢地抹去颊上泪痕,神色坚定,“今天晚上,不管我是不是你的女伴,这场尾牙,我都去定了,你可以不带著我,我可以自己去。”说完,便保持著难以言喻的高贵姿态踏著台阶一步一步离去。
一双穿著红色高跟鞋的玉足出现在楼梯那头,娼巧笑倩兮的容颜瞬间出现。
红豔的樱瓣噙著一抹娇媚入骨的笑意,清澈的眼睛里却满是不解世事的纯真,豔丽与无邪的融合,竟是如此这般的吸引人。
没有人看得见她眼底深沈的异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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