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吴墨山和几个六个士兵十个捕快弟兄们去小酒家吃吃喝喝,玩儿了一通,钱师爷尿遁离开,吴墨山付了二两银子的酒饭钱,心疼的直吸冷气。
但花的并不亏,原本对他不服气的小捕快们,对他的大方宽和都很赞赏,刚开始还称兄道弟的不太尊重,后来都尊称“捕头”。
“明儿还有好几个案要审,吴捕头你还得站堂累得很,快快早些休息,兄弟们走了啊?”小捕快们抱拳和吴墨山道别。
吴墨山并没有喝多少,被他贴身使唤的士兵周单和叶彪送至县衙住处,铺好被褥才走。
自己给自己熬了汤药,吴墨山坐在炉子前喝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刀纸张笔墨,给家里写信——
‘阿玛,额姆,墨山一切都好,家里可安好?墨山在衙门里当差,找了好活计,特此三两银子孝敬二老小弟,若有急事可托周秀才写信给墨山,勿念。’
抓耳挠腮的写了短信,在信封里塞了三两银的银票,第二天清晨,吴墨山便把信交给了信差。
早饭吃的带着豆子皮儿的粗糙豆浆并两只馒头就着咸菜煎鸡蛋。
吃的很是别扭,因为顶头上司坐在他的身边,吃的大胡子沾满了豆浆,紫黑胎记吓人。
“你小子,个头高,瘦的跟个大马猴儿似的,多吃几个!”钟道廉一个劲儿让吴墨山多吃。
吴墨山看着钟道廉打着补丁的中衣下袍,他想,那日看见的绿缎白鹤补服肯定是这位县官老爷唯一一套像样的衣服,明明这么穷,却重重的奖赏了自己,还和部下一起吃着简单的饭菜,这让吴墨山对钟道廉好感直线上升。
这位大人真真可堪为百姓父姆官。
“大人,够了够了,多谢大人关心。”吴墨山感激的道。
钟道廉胡子飞飞着:“不必客气,快吃,吃完后本官好升堂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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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种好感度维持了不到半个时辰,吴墨山就彻底的颠覆了自己的三观。
每天的案件几乎全是不了了之,但凡犯事儿的一方稍有些权势财富的,钟道廉都会模糊处置,而鸡毛蒜皮儿的小事儿,钟道廉反而算的一清二楚。
比如孤寡老人饿得厉害,偷鸡摸狗被钟道廉直接打入大牢,而那在官道上与人争执的举人富户犯了人命官司,却是直接让人赔些银子罢了。
吴墨山当值十天,就有些郁闷了。
这一日。
公堂之上,钟道廉穿着黑红色的官服,之所以说是黑红,是因为脏污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撑着下巴打着哈欠的听着堂下许老头哭哭唧唧的陈情。
“呜呜呜……青天大老爷您可要为俺们做主啊!!呜呜呜俺家玉兰儿给薛家老大做贵妾香君,当初明明说好的给十两银子订了契,让俺们这一家老小在县城安身,那薛老大出尔反尔,把我家玉兰儿祸害了,十两银子也没给,俺家玉兰儿又让他们家嫡正君给撵了出来,呜呜呜……以后俺们这一家子可怎么活啊?啊啊啊……大老爷请您为俺们做主啊!!”一个削瘦秃头的老人跪在下面痛哭流涕,而他身边的小哥儿更是嘤嘤嘤的啼哭。
不胜柔弱,细细的一把腰肢能捏断似的系着水绿绸缎腰带,虽然没有十分的美貌,却也有三分颜色。
钟道廉哈欠连天:“带薛老大来。”
“带薛老大——”吴墨山高声呵令。
“威——武——”
薛老大是个满脑肠肥的后生,见到钟道廉谄媚的笑:“大人,这全都是误会,小的浑家儿善妒,并不是不给十两银子,只是我们家生意大,时不时的周转短缺银两也是有的,还请大人宽限则个,一个月内,小的一定把十两银子给许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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