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他,定定说道:“因为我没办法相信师父真的会出现,毕竟下山之前,我们闹得那样不愉快,我曾对师父十分不敬。”
她放空了眼神,缓缓道:“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不想做个出了事第一时间只想着该依靠谁的人。靠别人,等到的永远是一个忐忑不安的结果,靠自己,哪怕会失败,但也不会失望。师父这样强大,是不会知道失望和无助的感觉有多难受的。当时那样的情形,我也做不了别的选择,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不想死的话,就只能选择妥协。”
她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不是没想过捏碎珠花求救,只是想要学着靠自己。
到底是下山前他的所作所为让她失望透顶,无法再信任他,最后才搞成这个样子。
到头来细细清算,竟全都是他的错。
宿修宁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唇薄而红,眼神复杂隐静。
陆沉音见他如此,还是放慢了声音,带着些安抚意味道:“而且当时师兄也在,他告诉我我中的是魔尊当年制的遇仙散,除非双修,否则无药可解,哪怕叫了师父过来,也没有用。”她咬咬唇道,“不过是给师父徒增烦恼罢了。还不若……不若我自己处理好。我已经给师父添了不少麻烦,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我自己招惹来的,怎好一直拖累师父。”
她这些话,听在宿修宁耳中,不过是她在为他找补颜面罢了。
他勉强站在那一言不发,陆沉音岌岌可危的理智在此刻告罄,她不曾双修,体内的毒只是压制还未曾真的解开,如今再次反复,比上一次来得更凶猛,陆沉音备受煎熬,伸手扯开了衣裳,她太热了,热得浑身冒汗,热得脑中所有紧绷的弦都断了,唇齿间溢出难耐的低yin。
宿修宁很快坐到了床边,揽住她的肩膀,为她拢住衣衫,另一手摊开,掌心与她的手掌紧密贴在一起,一股沁人心脾的剑意从手掌传入血脉,陆沉音立时便感觉好了一些。
她喘息着,憔悴地靠在他怀里,偶尔会低低地唤一声“师父”。
宿修宁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他好似什么都不会了,只知道用修为和剑意为她压制遇仙散的毒性。遇仙散是婧瑶打算用在他身上的,便是他这般修为其实也扛不住,更不要提才刚刚筑基的陆沉音了。
她可以挺到如今已经是奇迹,他不该怪她在秘境里那般选择的,但其实他在意的似乎也不是她那么做,而是……
似乎,可能,大概……他在意的,只是她不曾在第一时间捏碎珠花,让他知道所有。
他真正在意的,大概还是那种为一个人纠结矛盾,担心不已的陌生情绪。
想到这里,心口突然气血翻涌,宿修宁一时不察,便这么吐了一口血。
鲜红的血洒在陆沉音青色的衣裙上,已经稍稍恢复意识的她愣住了,回过神来立刻反抱住了面如金纸的宿修宁,语气紧张道:“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强行破开明心山秘境救你,遭秘境反噬,本就受了不轻的伤,如今又过度耗费修为替你压制毒性,已是强弩之末了。”
回答她不是宿修宁,是突然出现的玄灵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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