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事业渐渐有了起色，医院里就开始有声音，说我先生能当上医生，都全是仰仗沈总。”

    阮余笙瞬间了然：“三人成虎，谣言虽然虚假，但也会腐蚀关系。”

    “我先生不是会轻易被谣言所激怒的人，只能说那些风言风语是做了个铺垫。”黄小姐又是叹了一口气，“后来，沈总结婚生子，接连沈夫人身亡，也是巧合吧，沈夫人车祸后是被就近送到了我先生所在的医院，我先生参与了抢救。”

    阮余笙听到这里，隐隐猜到了后面的发展。

    果然，黄小姐道：“沈夫人抢救无效身亡，沈总整个人跟疯了一样，不愿意接受事实，在医院里情绪失控，责骂我先生，说是他没有尽心救治……老实说，这种医闹在医院不罕见，面对挚爱的离世没谁能冷静，但沈总对我先生的当面斥责，无异于扇了我先生一个响亮的耳光，坐实了之前的谣言。”

    在见过沈明游真人后的阮余笙实在是很难想象那个男人如此失控的样子。

    黄小姐继续道：“公公当时很难做人，一边要安抚崩溃的沈总，一边要照顾还是婴儿的秦骜，他劝我先生多体谅沈总的丧妻之痛，多忍让一点，但我先生觉得他不顾自己的亲生儿子，更偏袒沈总。后来，我先生就离开那家医院，转到了现在这家私立医院了，他和沈总也没有再见过面。”

    阮余笙问：“那他在告别仪式之前见过秦骜吗？”

    “见过。”黄小姐点了点头，“好几年前，我公公带秦骜来过我先生的医院，说希望我先生能找一个心理医生给那孩子看看，但那孩子怎么说呢？太过出众，说话又很奇怪，仅仅是来了一两次，医院就又开始有无端的猜测，公公知道后就没带秦骜来过了。”

    阮余笙想起郑烨在见她时也提过这件事。

    ——“我从前也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他不是情感缺失症，而是将自我封闭起来，做了几次心理咨询，但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治疗中止了。”

    原来“一些原因”指的是这个。

    黄小姐道：“我和我先生要孩子要得晚，所以我儿子比秦骜要小很多岁，但我公公因为工作的原因，很少与他的亲孙子相处，以至于小的时候我儿子都认不到他。再加上之前各种各样的事情，我先生对我公公的工作、沈家还有秦骜意见都很大。”

    阮余笙道：“那你呢？不会对郑老爷子有怨言吗？”

    “最开始当然也是有的。”黄小姐语气轻柔，“人死灯灭，现在所有怨言都成了遗憾。我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连对与自己毫无血缘的人都能那么好，更何况是亲孙子？只是他实在是太忙了，□□乏术，但他已经尽最大地努力去兼顾好所有事了。”

    阮余笙感慨道：“黄小姐，你真是个很明事理的人。”

    “哈哈，于老师谬赞了。”黄小姐笑了下，“那边在殡仪馆看到你把秦骜带来，我真的很惊讶，后来了解了你和我公公来往的经过，我越来越觉得，你其实和我公公很像。”

    “有吗？”

    黄小姐看着她道：“于老师，你的副业是恋爱导师对吧？那不该只是收钱做事，支支招教教恋爱吗？那你为什么还要插手秦骜的私事，新年大头带着他跑来见我公公最后一面呢？”

    阮余笙愣了下。

    “你对秦骜所做的事，已经远远超出职责所在了吧，不然我也不会想着把这些东西交到你手上。”黄小姐微笑着，“这不就和我公公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