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漫魂不守舍地回到賀琳琳的房間，將托盤放在一旁的矮桌上，“……琳琳，你幫我送給榆姐……”她說著，掏出手機。
“怎麼了？你臉色不好。”賀琳琳走近她，摸了摸她的額頭。
白羽漫搖搖頭，有氣無力地拿下她的手。她實在無力傳簡訊了，直接撥下了陸離的號碼。
“你倒是很久沒給我打過電話。”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了，陸離慵懶的嗓音中有著淡淡的自嘲。
“陸離，”白羽漫閉了閉眼，深呼吸，“站在我這邊一次，就像以前一樣……告訴我實話。”在楊聽雨和陸離分手之前，白羽漫和他的關係就像是兄妹一樣親近。
她近乎哀求的語氣讓那邊的陸離面色一凜，他沉思片刻，“你說。”
正在和賀仲康下國際象棋的賀森，忽然就被貿然闖入的賀琳琳打斷了兩人的棋局，她的表情有些凝重，“哥，我覺得現下還是我嫂子比較重要。”
賀森似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臉色不禁沉了沉。
等他趕到客廳時，白羽漫已經在門口等他了，她拿著車鑰匙，看了他一眼，“走吧。”她想她的修養沒有好到會不發火，而她，不想在賀家上演這樣的鬧劇。
Jing緻的港式點心擺滿了一整張十人桌，白羽漫夾起一顆晶瑩蝦餃，透明的粉皮內是粉嫩的橘色，非常誘人。
她一整天沒吃東西了，現在就算有一隻老虎擺在她面前她也可以吃下，況且，沒吃飽哪有力氣生氣。
“你不吃啊？”白羽漫努了努嘴，然後又夾了一顆白菜外形的白菜蒸餃，這家酒店的點心可是米芝蓮三星的呢。
“……漫漫，有什麼話要特地出來說？”賀森表面力持平靜，可心底早就兵荒馬亂。白羽漫從來沒有這樣過……沒有這樣鄭重其事地要和他談某一件事，而他預感到，這絕不是好事。
白羽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再緩緩抬起眉眼看向他，有些固執地，“賀森，一年前的那次出差，你去了哪裡？”
她向陸離求證，他只說，羽漫，你想知道的事情，應該去直接問賀森。雖然他沒有直說，可是她領悟了他話裡的意思——賀森確實有事情隱瞞她。
眉頭不可控地蹙起，“……漫漫，你想說什麼？”她知道了，他早知道不可能隱瞞一輩子的，可他，還是冒險了。
“我想知道，我的丈夫連蜜月都不顧而去到另一個女人身邊的理由。”她說得看似輕巧，可她的心底卻害怕極了他的理由會是那些她想過無數次的可能。
“……那時……她那邊剛好需要人幫……”賀森翻遍腦海中的詞彙，可說出的話還是顯得那麼蒼白且毫無說服力。
“哦……”白羽漫理解地點點頭，然後她笑了，自嘲而心酸的，“所以我就不需要你了是嗎？”是啊，她太堅強了，堅強到她的丈夫都認為她不需要他。
“漫漫，我不是那個意思……”他的臉色極冷，正想要站起來走到她身旁，“停！”卻被她喝止了。
“漫漫，她那時生病了，我不得不過去。”賀森心煩氣躁地扯了扯領口的領帶，這件事情越來越說不清楚了。
那我呢？白羽漫沒有問出口。那時她從歐洲回來之後，嚴重的水土不服，上吐下瀉還高燒不退，三天後她實在撐不住了，才通知父母送她到醫院，結果因為就醫不及時，她得了肺炎。
足足十天，她打了十天的抗生素，因為血管細而扁，每次挨針都會讓她吃不少苦頭。她很想他，很想他在身邊，可是因為擔心他分心而影響工作上的事情，再苦再痛她都對他隻字不提，自己咬牙挨了過來。
可那時，他竟然在照顧其他的女人。
她不介意他一次次地缺席她各種需要他的時候，可這不能成為他去到另一個女人身邊的藉口。
對他來說，還有誰比她更需要他？
白羽漫抹了抹臉上如雨下的淚水，“賀森，誓詞不是用來說的。I will trust you，我一直相信，可我換來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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