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徐轻羽抱着保温壶来到住院部楼下。
他刷了通行证,保安将他拦下,问他保温壶里是什么,徐轻羽把盖子拧开,保安闻着那香气,不由感概:“你家属都能喝粥了啊,恢复得很快嘛。”
徐轻羽没说话,默默地将盖子拧紧。好看的皮囊一旦黯淡就容易惹人犹怜,保安以为徐轻羽误会自己是在针对他,还特意解释,说早几十年的时候有个病患拎了一玻璃瓶强酸进医院,伤了主治医生和好几个护士,那病患又有Jing神疾病,以前就有案底,但全都因为病不了了之,家人一个没看紧,就出了这一出惨剧。
保安感叹,说信用制度要是再早那么个几年普及就好了,医生的女儿那年正要高考,父亲去世的打击对她来说肯定很沉重。
徐轻羽不知该说什么,也无法评价。祁连的病房楼层不高,他没等电梯,很快就走到单人病房,推开门后站在窗前的祁连闻声扭头,张开嘴想说什么,但没上前,倒是徐轻羽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地走到病房的餐桌前坐下,不慌不忙地用小碗盛粥。祝小可也在呢,他打了一肚子草稿准备当和事佬,见他们俩是这反应,自己也憋不出什么话,识趣地离开合上门,给他们留下二人空间,
徐轻羽盛好粥,举高递向窗前的祁连,让他尝尝。祁连没动,徐轻羽自己舀了一勺吞进肚子里,让祁连放心,他除了调料什么都没放。
祁连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先吃晚饭,有什么吃完再说。”徐轻羽又盛了一碗放到自己对面,那里也有张凳子。祁连坐下,吃得很慢,但徐轻羽胃口很好,也不跟祁连客套,问都没问祁连够了没有,自己狼吞虎咽了两三几碗,好像这几天都没好好吃过饭一样。
“慢点,别着急。”祁连都想把自己碗里的给徐轻羽了。肠胃不好的人吃急了容易堵喉咙,徐轻羽鼓着嘴艰难下咽,祁连连忙给他送纸巾,手一摸过去,才发现一直低头的徐轻羽眼睛一直在不停地眨。。
他心疼,想擦擦,徐轻羽说不需要,后仰贴着椅背,脸是白的,眼眶是红的。
“我没哭,我就是……”徐轻羽笑了一下,指骨曲着搓了搓鼻子。他实在吃不下了,但没放下筷子,慢慢把碗里的鸡丝挑出来。
“你以前不是问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做饭吗,”徐轻羽还是没抬头,自顾自娓娓道来,“因为我刚来上c区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就会吃。你也知道,迪兰寺里是不能见荤的,我离开那儿之前连rou都没见过。”
“所以周庄就带我去吃很多好吃的,家里的厨师是国宴水准,夜市他也陪我去,一个林合集团自动售卖机里的饭团能买十根小摊上的糖葫芦,周庄说这个价格的山楂都是坏的烂的,我偏要吃,他也给我买,一边说脏一边陪我一块儿吃。”
徐轻羽笑了一下,整个人随之稍稍泄气:“他这么照顾我,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真要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跟他生活了三年,他从来没碰过我。我二十岁没见过几个男人的时候喜欢他,我现在不知道被多少人cao过,他就是不嫌我脏,我也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徐轻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祁连急了,也不顾着伤,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你不能答应他,他甚至都没告诉你他真正的名字,他根本不姓季,他是林——”
“你确定要告诉我这些……内部的、只有你们能知道机密吗?”徐轻羽及时打断。这让祁连瞬然惊醒,他是那么的慌乱无序,连什么训练都没学过的徐轻羽都比他冷静。
“他说可以给我换个身份,干干净净的,和二十五年前的徐轻羽没有任何关系的身份。只要我拿到他想要的账户信息,我就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
“他不值得信任,徐轻羽,他在那个位置上坐了二十年,和梁启涵里应外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算你给了他想要的,你不再有筹码,没有利用价值,他也不会让知道这一切的你活着。”
祁连的分析不无道理,同时坐到了徐轻羽边上,暖他冰凉的手,一字一句:“他危险狡猾,我们都玩不过他。”
“那如果是信你呢?”徐轻羽看着那么近的祁连,竟有些天真,“信你……就值得吗?”
祁连瞳孔一缩,连伤口随动作而渗血的疼痛都感受不到。
“第一次见面是在红灯区附近的绿化公园,你接到报警电话,车正巧停在我坐的园林椅前。但事实上那天根本没什么电话,你很早就调查好我的日常规律,我每天晚上都会去那儿买个饭团,那是我一整天离林泽最近的时候。那几个黑镜反而是插曲,如果没有他们,你会更早地来到我面前,而不是仓促地直接问我,要不要换个活法。”
祁连默不作声,像是无法反驳,也像是默认。
“第二次是在old town,看来你那天运气确实不好,在等到我之前偏偏先遇上了旧相识。季望说你没还手是因为愧疚,跟你同时期进安全局的朋友命运各不相同,你觉得全是你的错,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向他们抛这根橄榄枝。你也没想到我会救你,虽然你肯定不会出事,但我也算帮了你,你对我的印象有了那么一点点改观,愿意用手满足我,然后又一次劝我,别再干这个了,换个活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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