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几丝血腥味,竟是受了伤。
金子、银子见侯爷嘴角流出一行鲜血,越发侧目以待,免不了嘀咕道,“夫人手劲儿好大啊,一巴掌把个大男人都扇出血了!”
明兰得意洋洋地冷哼,“那是!咱们小姐十一二岁手腕子上就能绑四五斤重的铅块,夏天吃西瓜无需拿刀,徒手就能劈开。侯爷若是想从小姐这里讨到便宜,也不是容易的事!”
金子默默把这些话记在心里,然后继续观望。
赵陆离好歹是个儒将,轻易不会与女人动手,哪怕心里已经腾腾冒着怒火,却还是勉强按捺着。关素衣也不怕他,一面替自己斟茶,一面徐徐开口,“我说赵纯熙和赵望舒怎那般蠢笨,却原来得了你们赵家和叶家的真传。既然你说叶家之事皆因关家而起,那我就与你好好掰扯掰扯。叶家想塞个女儿进来做妾,可是我关家指使的?叶婕妤给那妾室张目可是我关家逼迫的?叶家办鉴宝宴可是我关家安排的?叶家那珊瑚树可是我关家打碎的?皇上对叶家极尽打压可是我关家在背后撺掇?你摸摸自己良心,可敢说一个‘是’字儿?”
赵陆离哑口无言,未被扇耳光的左脸也跟着涨红起来。
关素衣冷笑道,“屡屡挑衅的是叶家,侯爷倒好,竟怪到我关家头上,果然是人善被人欺。我真不知你当年缘何能在军中闯出名头,竟也敢插手叶家这些烂事。叶老爷当年资助二王谋反,事败后色贡皇上才逃过一劫,如今虽得了些恩宠却还不懂得收敛,一面排除异己一面结党营私,短短一年半已笼络大批朝臣。廷尉、卫尉、禁卫、太仆、宗正,这些与皇上安危休戚相关的部尉里均有他的‘拜把兄弟’,更有叶氏女为妻为妾,掌控后院。似他那般将皇上的近侍一一拉拢,生活的各个方面尽皆渗透,看着仿佛没结交到什么权臣,亦无丝毫获益,然而天长日久把控加剧,他想在皇上头顶使些小动作自是易如反掌。汉平帝、汉隐帝,前朝末帝,均为近侍所杀,弑君之患由来已久。而叶家前有弥天大罪,后又僭越犯颜,且不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反而暗室欺心,jian同鬼蜮。他家不倒霉,谁家倒霉?”
赵陆离心下惶惶,冷汗如瀑。
关素衣将茶水一饮而尽,继续道,“未免沾染结党营私,欲行不轨之罪,所有人都绕着叶家走,偏你要往上凑,还硬拉我关家下水。你说你蠢不蠢?我关素衣上辈子定然没积德,才会嫁给你这样的废物,无权、无势、无脑、无心,成日悼念亡妻,反把母亲、兄弟、妯娌、亲子、义子、继室,尽皆抛到脑后。我便是嫁一个死人,结一场冥婚,也比嫁给你强无数倍,至少对方能让我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而不是连番折辱,时时刺心,竟是一星半点儿的温情也体会不到。倘若你今天一声不吭便回了前院,不来这里说那些愚蠢至极的话,我尚且能多忍你几天,现在却一时一刻也忍不了。”
她“啪”的一声倒扣茶杯,冷道,“有一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叶家已经出手,我关家还没报答呢!这事儿没完,你们且等着!”
赵陆离怒气全消,只余恐惧,“你,你想做什么?叶家的事是我考虑不周,不该冒着被牵连的风险让帝师和太常大人求情,我收回前言给你赔罪还不成吗?”
“另有一句话叫做覆水难收。伤过的心,流过的泪,碎了的灵魂,破败的人生,都是无法修补的。”关素衣指着大门,淡然道,“我说过会等你,却不会永无止境地等。你该庆幸我俩是圣旨赐婚,不能和离,否则我现在已经收拾东西归家了。你那一双儿女似乎觉得叶家财大势大,更为得脸,已不打算再来,今后你们父子三人便跟着叶姨娘一块儿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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