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绪隔天从医院回来后,秦顾就开始对他开始了无微不至地关怀,甚至也向学校请了假,专为回来照顾杨绪,他将对方的衣食起居样样包揽,每天学着做各种菜品讨好杨绪,夜里也考虑对方的感受,自觉地与之分房睡。
虽然杨绪没有因流产的事指责秦顾,平时里也同正常地相处,可即使杨绪表现的似乎与先前无异,但秦顾还是敏锐地发现,杨绪的性格不知不觉间已然变了许多。
他从前性格虽然内敛,但给秦顾的感觉也是温和而腼腆的,总是默默地陪在自己身边,不常爱说话,却也有种亲近之感。
可杨绪现在却由内而外地冷硬起来,即使他不怎么拒绝秦顾的亲近,但秦顾还是能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几分凉薄的距离感,甚至有时在言语中也有所体现,那是一种不自觉的抵触和反感,即使杨绪没有说明,但仍能使与他共处了十多年的秦顾察觉出来。
近段时间,杨绪睡的很不好。
他总会梦见有个看不清样貌的小孩子,或是甜甜糯糯地喊他爸爸,或是哭着喊着唤着他的名字,而又甚至是肢体四分五裂、血rou模糊地冲他尖声哀叫。
杨绪从这样的噩梦中惊醒后,不只会变得心慌气短,呼吸困难,连肚子也记起了不久前的那次意外,开始莫名其妙地拧痛起来,令他难受地辗转反侧,整夜都无法入睡。
杨绪便开始在睡觉前吃止痛片,妄图挨过这非人的折磨,但那经由想象而体现出来的痛感却又从腹部移至了胸口,他的肚子不疼了,胸口却如同压了千斤重的石头般窒息似的难过,这使他的睡眠质量又不断地下降,整日都昏昏沉沉,Jing神状态极其不好。
而对噩梦的恐惧使得杨绪本能地抵触入睡,于是他开始失眠,又为失眠时的各种胡思乱想焦虑煎熬。这使得他面对两难的状况:如果他失眠,那么就会清醒着遭受生理与心理的折磨,而如果他勉强入睡,又会在噩梦的打击下虚脱地转醒。
杨绪毫无办法,他最终选择了借助安眠药入睡。
可Jing神上的自我折磨却从来没有消失,甚至每夜入梦时所见到的那个孩子,连声音和样貌都变得越发清晰起来,他在梦中离杨绪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直到最近的某夜,杨绪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惨白而泛着黯青的小脸,本该有着眼睛的地方却只剩下两只血洞,他看向杨绪,慢慢张开嘴巴如婴儿般地啼哭起来,但那声音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咕噜噜地溢滚着,不一会儿就有大片深红色的rou块自他的喉咙里涌出,喷淌在地上,甚至溅到了杨绪的眼前。
温热血腥的气味让杨绪回想起那个意外的瞬间,他的腹部再次剧痛起来,像是有人用热烫的铁钳戳进他的宫腔,发疯般地搅动,他听到自己的内脏在破碎,撕裂的黏膜和汩汩的鲜血翻涌着直冲向他的喉咙,让杨绪猛地窒哽,在一阵抽痛与惊惧里骇然地震醒。他大口大口地喘息,浑身如浇了水一般shi淋淋的,杨绪睁眼看着这幽暗的房间,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待缓过劲来,他便慢慢坐起身,于这清寂的夜里,独坐至天明。
虽然秦顾最近回学校正常上课,但在课余时间他都联系着在家中休养的杨绪,平日里别人的邀约也全推了,如果一整天都没课,他便早早回去陪杨绪待上一天,第二日清早再去学校。
秦顾忽然对杨绪如此费心的原因不仅出于愧疚的补偿,更是由于杨绪日渐冷淡的态度。
他知道是因为流产的事令杨绪对自己有了恨意,可这恨是否持续的有些过了头?
杨绪从没有以这样疏离的态度对待过他,但这疏离又是秦顾从许多细微之处敏锐地发觉,而不是明晃晃地摆在眼前的事实,于是这也令秦顾无法理直气壮地指问杨绪——毕竟那些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如果堂然皇之地拿开论事,实属无理取闹。
可似乎这不足挂齿的小细节却让秦顾很是忧虑,也毫无心情做其他的事情,他开始有种失去掌控感的恐惧,更害怕杨绪对他的感情有了让他不愿相信的变化,几种担忧夹杂在一起,令秦顾开始一门心思用在杨绪身上,整日尽力地弥补讨好他,企图让对方逐渐宽心,早日回到以前正常的状态。
可杨绪近来的状态根本没有好转,不仅自身的情况每日愈下,连带着对秦顾的态度也更是糟糕。他甚至懒于开口应付秦顾的问话,也对秦顾的关心毫无反应,只是整天整天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或是躺在床上发呆。
秦顾对杨绪的担心也与日俱增,他见对方的Jing神实在是低靡不振,便开始计划着带他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看看是否是身体上出了问题。
这天晚上,秦顾一个人躺在卧室里电影,房间里的灯正关着,屏幕上幽蓝的光投在秦顾有些乏倦的脸上,让他的困意逐渐变得更深了。
就在秦顾眼睛慢慢眯起,几欲昏睡过去时,他卧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秦顾猛地惊醒,他转头看向门外,因为走廊上的灯都亮着,所以他能借着外面照进来的灯光看清来人原来是杨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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