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心内一定。
父亲几年前隐匿,连他这个亲儿子也不知去向,具体的消息往来,全靠凌文帮忙传话,但父亲如今如此发话,便是彻底放手给了他大权,待祖祭那日,他便成了决定者,此番如何算账,全看他自己的意思了。
骨rou与手足,父亲的决定。
他缓声问,“父亲他,还好吗?”
凌文呵呵一笑,“少主放心,家主若有什么,我等怎么还能安稳留在府中?他暂时不愿回府,必然有他的因由。”
凌瑧当然也明白,凌文是父亲的亲信,他能安稳在临安待着,父亲便也是安稳的,只是几年不见了,他当然免不了的思念他。从小,家中便是典型的严父慈母,但父亲的管教虽严,现在足以证明,那果真是处处为自己好。否则,他能顺利度过这次劫难吗?稍稍不够坚强,他便沉沦在那时的黑暗中,走不出来了。
他道:“知道了,他平安就好。”
凌文点头道是。余光里瞥见满桌的佳肴已经摆好,他却还未来得及坐下,便赶紧告辞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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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凌瑧的嘱托,原本打算下山的阿蓉就继续留在了山上。
好在暑热即将结束,天一边比一天凉快,山中陆续有成熟的果子,她整日在山林中忙活,收获颇丰。
上回带给凌瑧的,不知他喜不喜欢吃,自从药吃完,那少年便再也没有来过了,她没了他的消息,连阿林也许久未上山。她除过跟赛雪说说话,更多的时候便是一个人发呆,时候一长,难免惆怅。
等再过了这两天,她就可以下山了,所以必须要认真想一想,下山之后到底该去哪儿呢?阿启说过厨子不适合姑娘家,那什么适合?她想了想,眼睛一亮,对了,绣娘!
绣娘适合姑娘家做啊,可是有一点……她不太会绣花。
才闪过希望的眼睛随即又黯然下去,说实话,手艺活方面,她比村里其他的姑娘差了许多。刚到邵家的时候,同龄的小姑娘们都已经会绣些简单的花样,她却连最基本的的缝补都不会,再加上没有裹脚,陈氏并不怎么喜欢她,若不是因为长相实在可以,估计陈氏也不会收留她这么些年。
阿蓉愈发觉得生活艰辛,倘若下了山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凭什么去寻亲生爹娘呢?
空中传来几声雁鸣,阿蓉抬头看了看,近来天高云淡,倒真是好天气,可等秋天过后,就是寒冬了,到时候山上一片枯黄,再无野菜野果可寻,她要怎么撑下去?
她低头看看窝在怀里正打呼噜的赛雪,惆怅地说,“你学会抓老鼠了没?如果不会,可要抓紧时间用功了,过两天,我要是没东西喂你了,你岂不是要饿死?”
赛雪真不知愁,喵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下去。
连猫也懒得理她,她自嘲的笑笑,看着熟睡的雪团子,忽然想到了他。
掰着指头算了算,他下山已经有一个月了。回到家里,过上富家公子的生活,他应该快要把这里忘了吧……
门外冷不防的想起叩门声,阿蓉一愣,抱着赛雪去开门。
然而打开门,她就更加呆愣了,方才还在脑海里盘旋的那个人,竟然就这样站在她的门外。
凌瑧笑看着她,一个月未见了,果然在服药过后,她的脸已经完全好了,不但再也没有紫斑的痕迹,而且更加欺霜赛雪——嗯,赛雪这个词,应该是送给她的。那细腻的肌肤吹弹可破,一双盈盈的杏眼惊讶的看着他,张着樱唇,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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