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的团聚日子里我和父亲互相冷漠地僵持着，除了叫我吃饭，父亲没再开过口。我观察到他反复拿起手机，调出通讯录里表哥的电话，但没有一次拨出去过。

    首先打破僵局的人是父亲，夜里我睡下后他轻轻敲了敲门进来了。台灯微弱的光线无法照亮他整个身躯，让他整个人显得十分高大，身体轮廓处缠着星星点点的微光，朦朦胧胧的。

    我没想到持续一天的冷战能换来父亲的爬床，早知道我就早点这么干了。

    父亲带着寒意的手搂上了我的腰，我没有反抗，只静默地任由他幼崽归巢似的贴近我。短暂的沉默后，他敲碎了冷战的寒霜。

    “凡儿，你是不是没有安全感?”

    我不作声。

    “别人的孩子始终是别人的孩子，我只是逗一逗而已，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那么做了好吗？还有……你是不是听到那晚……那晚我答应你妈，额……答应我前妻要孩子的事所以才，才跟我上床？”父亲絮絮叨叨地说着。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机敏，经由这么件事竟被他发现了一切的根源。

    我闷闷地回了句“是”，父亲闻言好像高兴了不少，将我翻转身面对着他。乍然入目的暖黄灯光使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父亲逆着光吻上了我的唇。我们第一次拥有如此纯洁缱绻的亲吻，只是唇与唇简单的触碰和厮磨，气氛颇有些微妙。

    “凡儿果然不想要弟弟和妹妹啊！”父亲语气里的果然如此让我有些惊讶，我从未听父亲谈起此类事情，想要他讲得更多。

    父亲察觉到我的好奇与期待，说：“从你出生起，我就心疼你，想着你身体的秘密不能被人发现，又想万一事情败露你会受什么样的苦，就想要倾尽所有去对你好，让你知道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你还有温暖的家。你跟她关系一向不太亲密，我担心再生一个你们会更加疏离，一直坚持不再要孩子。答应她再要一个也不过是认为只要我还对你好，情况就不会太差，况且还抱着你能喜欢弟弟或妹妹，能在照顾兄妹的过程中获得快乐的侥幸心理。”

    听完父亲的话我抿了抿嘴，心里叹道，就是因为你对我的好跟那女人糟糕的态度形成了太过鲜明的对比，我才容不下别人啊。

    “孩子生下来后你会经常去看他吗？”

    “会。但是我会一如既往的对待我的凡儿，你不用害怕，也不用嫉妒。”父亲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眼里慈爱的光芒简直要刺瞎我的眼。谁要他老父亲似的关爱啊！

    “我不止嫉妒你对别的小孩儿好，不管是小孩还是成人，男性还是女性，我不过是想独占你罢了，我对你……”是恋人之间的喜欢，不止是孩子对父亲的依恋。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口，这种话，说出来未免太矫情了些。

    24

    父亲愣了一瞬又恢复平静，他已经领悟到我话外的涵义。因为我们两人靠得十分近，我能听到他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