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帅：“……”

    “被赶出家门的是我，我爸妈吵架是真的，我妈去姥姥家也是真的，说被赶出家门的是我爸也没错，只不过是换个角度解读而已。”

    韩帅很冷静，这种感觉让他想起圣诞节前一周的时候，步崇对他表白说喜欢他的时候的感觉，因为自己想不明白，就试探，因为自己怕他担心，所以说谎隐瞒。

    善意的谎言没被戳破是善意，被戳破了就是谎言。

    韩帅：“所以你就瞒着我？”

    “……”

    “我们不是正在交往中吗？”韩帅皱眉，完全失去了开玩笑的心情，“我是第一次谈恋爱，很多事情肯定不如你，可是情侣之间应该坦诚不是吗？”

    他犹豫了一瞬间还是决定说出来：“学长，我们在尖儿岛认识，一开始的接触就是你骗我，你敢否认吗？”

    步崇：“……”

    “相处一段时间后你不确定自己的情感状况，就误导我，骗自己，被我发现你就是尖儿岛的手冲哥，你就说对我有好感……”

    他才发现原来两个人相处虽然愉快，可没能解决的问题始终横在这里，他甚至还想用同样的方式糊弄敷衍，时至今日终于全翻车了。

    韩帅眉头紧锁，对上步崇的眼睛，试探着问：“学长，你真的把我当做你的男朋友吗？你是不是只把我当炮友或者消遣？温泉酒店只不过是个意外，出柜是顺水推舟？”

    “不是。”他回答。

    步崇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喜欢韩帅是真的，因为对方而激动慌张紧张也都是真的，可“就当是哄他”，“就算以后分手”，“最终还是要出柜”……他潜意识里根本没有相信过他们能走远，也不相信韩帅，甚至连不希望对方这么早出柜恐怕都是给对方留了一条后路——万一两人分手，韩帅喜欢上别的女人呢？

    他认为，只要韩帅不说分手他们就能长久，说了分手他也不留恋甚至理所应当，也许也如同其他情侣那样充满虚伪的祝福，可这是认真谈恋爱该有的态度吗？

    过于被动的态度和不自知的消极并不能用来维持恋爱时长。

    现在，韩帅只是质问他，他就开始慌了。

    他不想分手，也不想怎么样，他们两人这样的相处关系很舒服，至少是他喜欢的。

    韩帅听到回答后稍稍松了口气，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依然看着步崇，希望能有一个更具体的答案。

    欺骗和粉饰太平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他不想再被骗了，那些为他好的谎言他也并不需要。

    谎言的本质是自私，他不喜欢。

    步崇知道韩帅在等他一个肯定地回答，可他发现这似乎有点难以启口。

    就像是，害怕了。

    韩帅把步崇的变化看在眼里，这种害怕不应该毫无来头，可他想不到这是因为什么。

    他干脆凑过去抱住步崇，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他身上：“学长，不是就足够了。”

    “……”

    “但是学长，不要有下一次了行吗？”韩帅直起身体，“无论是因为什么，不要再骗我了。”

    “……好，我保证。”

    韩帅的主动退步让步崇如释重负，可糟糕的心情并没有结束，回手抱住对方，他低声说：“我是认真的，我没有把你当作消遣，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韩帅：“那我们七年之痒的赌约还算不算？”

    “算。”

    “那你是该告诉我你寒假的真正打算了吧？”

    步崇得到新的命令，刚被揭老底翻旧账一通，怕再出问题到时候连男朋友都没了，赶紧老老实实和盘托出，自己的安排，家里僵硬的关系，连室友丁和律所都毫无隐瞒。

    “所以你一直没找过阿姨？阿姨也不知道你其实已经考完试了？”

    “嗯。”

    韩帅捏起最后一个鸡米花塞进他学长的嘴里，道：“你还是给阿姨打个电话吧，你寒假和我同居的话不可能全瞒着阿姨，迟早都要说，早一点还显得真诚。”

    步崇觉得韩帅在骂他。

    但韩帅说的没错，他不可能永远不和自己爸妈联系。

    电话很快接通，步母的声音很平静：“你终于打电话过来了，我还以为彻底不打算和家里联系了。”

    电话开的免提，韩帅也听得见，步崇有点尴尬，眼神躲闪，清清嗓子道：“没有，我怕您生气。”

    “气都气过了，我还在你姥姥家住着，和你爸又吵了一架，你呢，是不是快寒假了？”步母三言两语概括了一下这两天的生活，“寒假你打算怎么过？宿舍住不了吧？来姥姥家住？”

    步崇：“嗯，今天正式放假，寒假打算找个律所实习，已经找好了……不打算去姥姥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