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随口道:“祖父使唤惯了李阿公,可有不便之处?”
姬景元摸着下巴:“要不朕同去?”
姬冶一口气卡在喉中:“祖父,君子不立危墙,君皇不涉险地。”姬景元身为太上皇,一把年纪的,前两年才将将把身体养得康健,跑去栖州这种险地,万一出事了,随行之人都可以去陪葬了。
姬景元本来也就顺嘴一说,倒真没想去,见孙子张口就驳,他反倒较上劲来,道:“朕张得弓,骑得马,使得刀,再年老也比你黄口小儿多出几石的力气。栖州算得什么险地?雁沙城外土垅中还有朕砍上的蛮人头颅,比之栖州更离黄泉路近。”
姬冶识趣地闭上嘴,他祖父胡搅蛮缠起来,不逊于楼淮祀。
姬央使了个眼色,单太监悄没声地退出殿中飞也似得去找姜太后。
姜太后气得笑了,年轻时就不讲理,临老还爱唱反调,真是越老越小,越小越老,与单太监道:“让你家郎主休理他,他无趣了,就没了下文。越将此事当真与他争辩,他心气儿不顺,又自以为得趣,犯起犟来,不定真就去了。”姬景元真使起性子来,谁都拦不住,他地位超然,哪个敢管。想想又与身边女官道,“让冶儿送几条咸鱼来,蒸了,我请上皇对饮。”
女官得令,姜太后打发走了单太监,又遣人请姬景元,过后又与亲信嬷嬷道:“阿姆,也不知这宫中能清静多久。”
姬景元时不时与姬央呕呕气,姬央则喜怒不形于色,最善隐而不发。姜太后唯恐哪日他们父子失和,酿成血腥大祸。
皇家的父子情也罢,兄弟情也罢,素来不怎么牢靠,姬央从来不是心软之人。皇孙也让姜太后Cao心,她与姬景元是一惯心思,储君早定有利国体,偏偏姬央剑走偏锋,不听朝臣与老父老母的劝告。
嬷嬷不好多言,拣了些不痛不痒的话宽慰几句。
“阿祀没去栖州时,我疼归疼,也嫌他跟着上皇一处闹腾。他去了栖州,我倒挂念起他的闹腾来。”楼淮祀既亲近姬央,又亲近姬景元,他在京时两面和泥,他脸皮又厚,什么淌蜜的话都敢说,在姬景元面前夸姬央,在姬央面前夸姬景元。还擅化戾气为祥和,他自己和楼长危没皮没脸,没轻没重,罚照领,祸照闯,今日挨了揍,明日就跟楼长危嬉皮笑脸。
姬景元和姬央之间就少这般的没分没寸,不遮不掩。因此,姬景元和姬央父子之间的暗涌,楼淮祀三言两语就能化掉,姬景元嫌姬央行事太过,不合自己的心意。楼淮祀翻翻白眼,反问:外祖父莫非喜欢应声虫?
姬景元想了一下,顿笑,把外孙子赶出去,自己的气也消了。
孙儿辈里,也就楼淮祀干得了这事,占了个外甥外孙的身份,地位又堪比皇子,远一层,反更近。有些混账话,楼淮祀说出来无伤大雅,若是姬冶说出来,姬景元就要细思:可有弦外之音?
姜太后想到这些,又是一声叹气。烦心事多了,眼尾又添一道细纹,不利福养啊,得调了珍珠膏细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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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景元还是很给姜太后的脸面,又看姬央不顺眼,遂撇下儿子孙子去赴姜太后的咸鱼宴。
姬冶等祖父一走,便问道:“阿父可是想把石脂留在栖州?”
姬央叫他坐下,道:“不尽然,且看到底有多少石脂。既交给了你,其间的分寸你自己拿捏。”
姬冶想起自己查过梅萼清背后之势……“我还以为阿父有治理栖州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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