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都顾不上了,差点没大打出手。
俞子离还饶有兴致的写了个门匾赠与楼淮祀“知半学馆”。楼淮祀也不介意其中的讥笑,叫人刻了匾牌,挂在门楣上,还叫来舞狮,敲锣的呛呛一通热闹。
府外长街自被楼淮祀买下后,日夜有人巡逻,栖州民好奇得要死,碍于巡街的太凶了不敢过来。这次借着半知学馆的东风,还是府外长街头次任由栖州民进出。
真是一街之隔两样天地。
栖州长街矮屋夯土道,臭气熏天排水沟,烂菜叶子臭咸鱼。再看府外长街,墙白瓦黑,虽然也是夯土道,却夯得又紧又实,道边排水沟又且宽,还种了草木。
无从比较,无有嫉妒。看了这两条街的云泥之别,不少栖州民吃惊之余还生了怨怼之心。贾先生见势不妙,特地找了牛叔,府外长街需多加人手日夜巡逻,谨防恶民偷盗。果然当夜就有贼人拿绳索攀上屋顶,试图盗窃纵火。牛叔早有防备,拿下后尽数投入了栖州大牢。
楼淮祀手黑心狠,遣了差役顺着栖州主街敲着锣宣告罪行,将几个贼犯拉到栖州主街,当众摁倒在刑凳上笞打三十板,半死后拖回牢中,养几日后打算拉去清水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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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冶那边赶紧赶慢回到禹京,带着俞子离的水利图造图,还有楼淮祀的大白话奏折。
不过……
姬冶瞪着缩头缩脑恨不得缩成寸高,藏在兜中的卫放。
“我与李阿公有要事,这才匆匆回禹京,你又为什么回去?”
卫放无辜地眨了眨眼,小心地躲在李太监背后,娇里娇气道:“我回禹京给家里道平安,大姐姐和妹妹在栖州万事安好,祖父祖母阿爹阿娘大可放心。”
姬冶皱眉:“区区小事,哪用得你跋山涉水亲自递信?”
卫放吭吭哧哧道:“外人报的信哪里有自家人报的信,让人安心嘛。”以拿衣袖擦擦眼角,“再说,我想念阿爹阿娘了。三皇子放心,看了阿爹阿娘后,我还是会去栖州哒。”
姬冶冷笑:“就怕你暗里藏jian。”
卫放一脑门冷汗,委屈道:“没有没有……我是真的想念阿爹阿娘。”说罢,甩着泪掩面逃进船舱中了。
等得船到禹京,卫放就跟鬼撵似得,飞快地与姬冶作别,回侯府去了。姬冶一看卫放这副心里有鬼的模样,遂吩咐属下盯梢。
李太监就没见过将心虚满写面上的人物,想宫中从上到下、从尊到卑,这等一眼望去几根肠子一清二楚的,大都尸体化白骨。再看卫放,生龙活虎的,真是难得啊。
姬冶与李太监将栖州巨细靡遗禀告于姬央和姬景元。姬央与姬景元父子二人惊喜之余为此争论了好几日,最后还是姬景元退了一步。
姬央这两三年也慢慢学得几分无赖迂回手段,自己亲爹自从活蹦乱跳之后,就爱干政,不想弑父,又不想分权,只得兵行奇招。不决之事,姬央不但不避及姬景元,反倒主动示之,却又咬死决断不松口。
这倒挠到了姬景元的痒处,儿子要是对自己避忌,他全身反骨倒竖,说不定就能干出重夺权柄之事,但姬央愿意将事与自己商议,二人虽决断不同,到底为姬家皇图霸业千秋百代的谋划,事无尽善,既各有优劣,他大人大度,还是愿意退一步辅佐儿子治理朝政的。
朝会之时,楼淮祀白话奏折一石激起千层浪,六部、武将又吵成一团,武将、兵部巴不得石脂都用于兵事,户部、工部却附和君皇之意,一部分用于民生,一部分用于兵事。尚宰相笑眯眯的,民生、兵事都不可轻忽,但石脂收归国有,栖州有功,君上另行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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