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教室里的学生都走光了，闻寻去卫生间简单地清理了一下自己，回来时顺带反锁了门，才发现教室里多了一个人。

    是闻奈最近明面上“交往”的对象，叫祁栎。

    那是隔壁班一个看上去就很不好相处的男生，长相偏单薄，眼尾细长。如果单看五官，对方有些男生女相，虽然很漂亮，但因为那种冷而漠然的气质，反倒叫人不敢贸然接近。祁栎成绩也很不错，他们都属于会被校长叫去鼓励冲刺top2的尖子生，所以两个人也算得上点头之交。但祁栎会和闻奈在一起却是闻寻没有想到的。祁栎没有看他，正背对着他拉上教室里的窗帘。

    “祁栎。”闻奈坐在座位上唤对方的名字，他身上那种冷厉的气质便不动声色地褪去了。他走到少女身边，习惯性地单膝蹲跪下来仰视对方。闻奈伸手，温柔地抚摸着男生的脸，“东西带了吗？”

    祁栎抿了下唇，略显犹豫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有些茫然的闻寻，沉声回答道：“带了。”

    闻寻有了些不太妙的预感，他知道闻奈行事一向无所顾忌。有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离开的念头，但他也不愿意任这两人独处一室——即使他知道他们是明面上的男女朋友。可要论起先后顺序，祁栎才是那个后来者。小三的儿子一定也会成为小三么？闻寻不知道别人如何，但他确实顺应了这种命运的轮回。他已经习惯了做闻奈情感中的第三者。道德，lun理，这一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的、所有有关闻奈的事情。难道还有比哥哥爱上亲生妹妹更加荒谬出格的事情吗？如果有，那就是这个哥哥还雌伏在妹妹身下承欢。

    “哥。”闻奈冲闻寻笑道，“赶紧过来呀。”

    闻寻抛开脑子里的杂念。他走过去，站在祁栎旁边，目光落在闻奈的手上。他讨厌闻奈抚摸祁栎脸庞的动作，他想把人推开以身替之。但他不敢——因为闻奈只是觉得好玩，只要她觉得好玩的事情她都要做，她有时候就像个没有是非观的小孩子，也从来不考虑更不担心后果。

    再看不顺眼，闻寻也绝不敢干涉她或者要求她把对方赶走——虽然闻奈从来没有对他真正生过气，也没有告诉过他该做哪些不该做那些，但他就是有一种绝对不要破坏她的兴致的直觉。

    ——会是发现自己和别的男人上床所以安排的惩罚？还是只是闻奈心血来chao想要玩的情趣？三个人——玩法会很多样，更刺激，更无耻，甚至称得上是违法行为了。

    “开始吧？”闻奈收回手，转而摸了摸对方的头——像是训狗——闻寻嫉妒又不屑地想，却忘了自己也被这个动作驯服过。她用那种迫不及待的、像是发现新奇玩具的孩子一般的语气冲着祁栎征询，然后又抬头看向闻寻，“哥不要被吓到哦。”

    祁栎抬起头，看了闻寻一眼。

    这一眼饱含的情绪很复杂，闻寻还来不及分辨其中深意，男生已经端正地跪在他面前，伸手替他解开了裤子上的皮带。

    闻寻愕然后退，双手出于惯性推了对方一把，祁栎的后脑勺不偏不倚撞到闻奈及时伸出的掌心中。

    “哥！”闻奈的声音并不大，但闻寻确信那是一种警告。他的皮带扣打在旁边的课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本该有心理准备的，闻寻很清楚，但他与其说是惊愕，倒不如说是被祁栎的举动吓了一跳。对方居然愿意跪下来给他解裤子，那下一步呢？

    闻寻不敢深想。

    祁栎倒是没有很生气，他看向闻寻，神情倒是十分坦荡，甚至有点邪气了——就好像他并不是当着女朋友的面给女朋友的亲哥脱裤子，而是在和闻寻讨论一道数学压轴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