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再次绕回来。

    温汀很自信，但他却不认为他天赋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偏偏，他此刻就有种一旦他源文之道突破极限，站到一个他短时间内无法触及的高度，就能解决问题的感觉。

    并且，这种感觉随着他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上面，而越来越明显。

    这不正常。

    凭什么力量提升幅度更明显，并且上限极高，只要凝聚的文明之光够多，提供的力量就近乎源源不绝的文明之道都不能解决的事，源文之道就能？

    而这个人还应在一个刚突破界域限制没多久，连成为世界超脱者边都没摸着的温汀身上？

    这里面必然有他所不知道的缘由。

    思来想去，温汀将其归结为两点。

    后者，他不予置喙，就当他是天选之子好了，否则，他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解释这点。

    重点在于前一条上。

    源文非常特殊，这点自打温汀有这个念头出现之后就清晰无比地知道，但这并不足以让源文之道凸显出来，站到其他本源之道上。

    那它到底特殊在哪？

    这个问题问得好，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剩下的也就不算什么。

    可关键就在这，没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更别提温汀这个离超脱世界还远着的新晋界域超脱者。

    霎那间，温汀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却都杂乱无章，无法前后联系到一起。

    这其中少了一点什么，而这缺失的信息，就是最重要的地方，也是多少纪元以来都没人触及之处。

    温汀从不狂妄自负，却也不会妄自菲薄，尤其是眼下这种近乎绝境之下，就更没有放弃的理由。相反，哪怕以前再自卑，此刻，行，他得上，不行，他也得上。

    温汀大脑以前所未有高速运转，各种本源之道相关信息纷呈，最终定格于三类。

    他将所有本源之道划分为三类，而他一人就独占两类。

    一类是诸如冰火水风、身体强化等等不跟文明挂钩的本源之道。

    另一类不用说，自然就是其对立面，也就是所走本源之道跟文明密切相关，其中最典型，效果最显著的就是文明之道。

    而第三类，则介于两者之间，既不受制于文明，又跟文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源文之道正符合这一条。

    这么一分，事情便逐渐明朗。

    文明之道优点非常突出，缺陷也相当明显。只要能借到足够文明之光力量，几乎立于不败之地。不过，一旦文明陷落，失去依托，文明之道就立刻废了。

    源文之道则是介于两者之间。

    按说，平衡就意味着平庸。

    事实却并不是，源文师在各大文明觉醒者行列中都位于前茅，天赋高的甚至问鼎该文明都不算什么。

    很显然，源文之道并非通常意义上的两头兼顾，结果两头都顾不上，而是取长补短，直接吸纳了两者优点。

    虽然论及爆发力，源文之道可能拼不过文明之道，综合实力上却并不逊色于对方多少。

    当然，仅是这样并不能凸显源文之道的强大，至少在爆发力上，源文之道普遍略逊于文明之道不是？

    但若结合诞生他们的界域、世界来看呢？

    温汀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之前，他一直将界域、世界当作一件死物看待，但前有九号源泉出现灵智，后有跟人无异的混沌世界混沌出现，又有本源化灵的“域核”在一旁闪耀，启发了他这方面思路。

    而这只是其次，给了他一种界域、世界甚至本源都有可能萌生灵智的想法，再多就没了，所有这一切大可归于万物皆可化灵这一点。

    眼下则不然，温汀面临的严峻局势，让他心有所感，生生将源文之道拔高到文明之道都无法企及的地步，这让他不得不深思。

    继而，以往可能没注意的点滴信息慢慢粘合起来。

    这就相当于在答题的时候，温汀先得到答案，再去反推过程。很明显，解决问题难度会相应降低不少，哪怕由此得出的结论再荒谬，只要温汀相信，那就不是个事。

    那一刻，温汀脑海中浮现的只有一点，界域也好，世界也罢，很有可能并非一件死物，而是一个生命体。

    只不过这个生命体生命太过漫长，成长发育所需要的养分太多，时间太长，还来不及诞生灵智，处于蒙昧阶段，只知道按本能，也就是所谓的规则行事，就已经走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