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替天行道,或是杀遍天下人,用刑之至,不过是为了迎合自己。”
唐子豪脚下有一下没一下地踢,这时候突然从凳子与凳子的夹缝中踢出来一根色彩艳丽的鸡毛来。
“鸡血?”他把鸡毛朝仲二一投掷,“你鸡血打错地方了吧。”
“没有。”
“好好的血为什么抹墙上?”
“那兴许不完全是鸡的,可能也有我自己的。”
“……你果然是个变态啊。”
其实他的心情可以说相当轻松了,往常都是从里读到心理疾病患者匪夷所思的作为,今天却能亲眼见到,实乃有生之年一大成就。
唐子豪随手抄起了一根棍子,觉得有些沉,才看清那是一只金属制的笛子。笛子的修长笔直,虽不似美人身段那般养眼,却也有别具一格的美。
唐子豪霎时间还有些羞愧:一管笛子,纵然没有生命,却也能赏心悦目,他却只能平平庸庸。
然而他五音不全,对乐器一窍不通,只能活生生把好好的长笛挥舞成了金箍棒。
仲二心想:别糟蹋它了,一把夺了过来。
唐子豪:“你是真没打算把我怎么样?既然这样,反正我也出不去,有时间跟你磨,你刚才说的美好的梦境,可以透露下么?”
“听别人的故事,你期待自己被感动得稀里糊涂么?如何不能感同身受,说出来简直浪费时间。”
唐子豪“噗嗤”一声笑了:“我活在别人的世界里习惯了,听的看的都是别人的故事,不差你这一个。”
“是么?”仲二眼睛微微一垂,那让他的长睫毛看起来像一把小小的刷子,唐子豪咽了一口罪恶的唾沫。
“唐子豪,我很好奇,你多活了两辈子,竟然也没能发觉一点端倪吗?”
唐子豪的心一沉。
仲二继续说:“你难道没有觉得,世界正在变得透明,你曾经在乎的不在乎的,苦恼的纠缠你的,都在渐渐脱离正常轨道,变得短小,无疾而终了么?本该在历史节点上出现的,为什么平白无故消失了?你没有想过么?”
“你在说什么?!”一根□□在唐子豪心里噼里啪啦地炸着火花。
仲二不为所动:“在这个新的世界,没有什么会故伎重演,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经历过的都不可能经历了。我不相信你对其没有疑惑,也不相信那些变化都是理所当然。浮云蔽目,你也应当看清楚,你失去的是什么,得到的又是什么。”
仿佛一阵晴天霹雳,唐子豪满腔热忱被堵在喉咙里,在空荡荡的胸腔里回想,变成了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符号,加持大脑里那份难以忘怀的无措。
他呼吸毫无征兆地被打乱,身体也连带着不听使唤。他扑腾一下,一脚踹到了凳子腿,身体由于惯性向前倾了一下,差点失了平衡,摔得个狗吃屎。
仲二:“你难道没有觉得,有那么些个时候,你不再被所有人遗忘,不再孤独立世,不再浑浑噩噩,从某一天起,你也有了处于世界中心的感觉吗?那种被簇拥,被保护的感觉。”
“我……”
“你到底有没有?唐子豪,你记得吗?你记得你自己的故事吗?你有故事,你记得吗?”
“我不记得!”唐子豪怒吼一声,“我有什么故事?我没有故事!我不配有故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走!走!你给我滚!”
仲二点了点头,攥紧了手里的长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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