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不说话,江知禺也没觉得尴尬,他随手翻了翻,找了一部爱情片子,把沈珩圈在怀里,就着这个姿势看了起来。
片子是文艺风,还是国外的,看起来颇有些无聊,江知禺看了一会,发现沈珩的眼神压根没往屏幕上瞟,便把平板扔在了一边。
“要是能变回以前那样就好了。”江知禺沉默了许久,才在沈珩耳边轻轻叹气。
沈珩神色微动。
他现在非常庆幸喻霄当时能够过来找他,让他能够早一点看清,看透,趁他还有脱身的余地的时候早日脱身,如果再过几年,他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还会这样坚决的离开江知禺。
电影看了一半,江知禺又抱着沈珩睡了一会,也不管时间,一直睡到天色都黑了,他才慢慢睁开眼。
沈珩也在他怀里睡着了,室内温度高,吹得窝在一起的两人身上都暖烘烘的,江知禺端详了一会沈珩的睡颜,有点高兴,他探头上去吻住那双红润漂亮的唇畔,轻柔的厮磨着。
沈珩没有醒,只是皱着眉头偏了下脑袋,江知禺有些动情,他伸手抚摸沈珩的脖子,指尖顺着他光滑的脖颈下滑,轻柔触碰,却在锁骨的位置碰到了一处有些不平整的皮肤。
他睁眼,小心掀开那片领口,那块略显狰狞的皮肤就让他怔了怔。
这块有他拇指长的棕色疤痕,仔细观察,还能看见以前那块胎记的轮廓,只不过没有从前一眼看上去就惊艳的视觉冲击了,而是有一片疤痕,连摸起来都是不平整的。
他想起了在沈珩家里的那一次,沈珩挣脱开他的手,狠狠扯开衣领,告诉自己他把胎记洗了,要和自己彻底结束的那不管不顾的神情,至今想起来,还是让他觉得心惊不已。
某种意义上,是他逼着沈珩去洗胎记,也是他让沈珩身上留下了这么一块狰狞的疤痕。
心中刚泛起的一丝温情涟漪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浓烈的,深厚的伤心和悔恨,他坐在原地,越发觉得无措起来。
他伸手帮沈珩将衣服最上面的那一层纽扣扣上,沈珩动了下脖子,觉得下巴痒痒的,便睡意朦胧的摸了一把,结果手被人从旁边轻轻握住了。
他转醒,恍惚间看到江知禺的脸,觉得大概是在做梦,直到手上传来的温度逐渐真实,他才睁眼,瞧见了正和他十指交握的人,在边上认真的凝视他。
“松手。”他刚睡醒,语气还很慵懒。
“对不起,沈珩。”江知禺像没听见一样,手上没动,小声的和他道歉。
沈珩没说话,他不知道江知禺这莫名其妙的,是不是又想对他做什么。
“我刚刚看见了你锁骨上的…那块皮肤。”江知禺还怕刺激到沈珩,尽量把声音放的又轻又柔:“你还疼吗?”
沈珩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这块地方之前感染的时候让他受了不少的罪,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就裂开,流血,每天上药的时候跟上刑一样,好在他熬了过去,现在已经愈合了,只是疤痕恢复期还很漫长。
他淡淡瞥开眼神:“不疼了。”
“对不起,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江知禺心内并没有因为这句不疼而变得轻松些,反倒是沈珩这样云淡风轻的语调让他莫名觉得,他之前一定吃过很多苦头。
“你现在总说这些有用吗。”沈珩坐直身体,深吸一口气:“江知禺,我在的时候你不喜欢我,现在我走了,你又是一幅没了我就不行的样子,你做给谁看?你觉得愧疚所以做给自己看的吗,那我告诉你,大可不必,未来你继续当你的江二少,我还是你看不起的小律师,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江知禺被他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爸当着他妈和他哥的面给他的那两耳光,都没有这时候让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让他觉得难堪,绝望。
他摇摇头:“我不想做给谁看,我只是想让你再回头看看我,想让我们回到以前…”
沈珩冷笑一声:“回到以前,让我继续和以前一样被你羞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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