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蕊在厨房切着菜,齐御风带着云弄月去找谢远狐。云蕊听到他们谈话,但听不清他们讲了什么。其实也不用听,云蕊大致猜到了。不久,齐御风便来厨房,同云蕊说:师妹,我带她去一趟齐王府,不用做我的早饭了。
好,中午回来吃吗?
回!
齐御风走后,谢远狐来到厨房。云蕊切菜,谢远狐便帮着把切好的菜搁在簸箕里,再在水里清洗一道。谢远狐问云蕊:你如何找到云侧妃的?
云蕊说:怎么问这个?
谢远狐微笑道:只是好奇。
云蕊说:路上碰见的。
谢远狐道:这话可以搪塞别人,齐王却不会信。
他不信,我也没法子,的确是路上碰到的。云蕊说,不然我赶紧畏罪潜逃,免得齐王抓我?
谢远狐闻言笑了,他放下佐料碟,走到云蕊身后,轻轻拥住了她,在她耳边呢喃:这是下下策,不打自招。
他的吐息扑在云蕊耳畔,云蕊蜷起脖子,轻声说:你说你讨不讨厌?我切萝卜呢,等下丝切得不均匀,你又要嫌我。
谢远狐说:别切了,和齐御风一样,切到手怎么办?
云蕊白他一眼:那你来切?
谢远狐说:我来。你刚回来,别累着,先回屋歇着吧。
云蕊噗嗤一声笑了。她放下菜刀,以为谢远狐还要和她侬侬亲密,谁料谢远狐真拿起菜刀切萝卜丝。云蕊略吃了一惊,这老流氓转性了?谢远狐看她楞在原地,温雅轻笑,却笑得幽魅,带着一点恶意:怎么?还不去歇着?
去歇。
云蕊离开厨房,回到屋里,一下愣住了。
妆台上摆着一支银镶珠梅花簪剑,这簪剑的剑刃和剑鞘分离开,摆在一旁。簪剑旁,放着一把软剑,是可以系在腰上的形制。
这时谢远狐也回房来,走到云蕊身后,轻声说:菜切好了。
云蕊转过去看着他,谢远狐微微笑着凝视云蕊。云蕊也不出声,只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以表谢意。谢远狐倏地一愣,接着绽开笑意,握住云蕊的手:齐御风真是碍事,咱们明天就启程去苏州,可好?
听你的。云蕊羞怯一笑,又问他,怎么突然想着送我东西?
谢远狐说:昨天你出门后,我突然心绪不宁,很担心你。后来就想,我总不能无时无刻待在你身边,就想为你做些什么。回头,我教你如何用簪剑和软剑防身御敌,这样你落单的时候,也能多一分自保之力。
云蕊心里暖极了,依偎在他怀里。云蕊道:现在想想,我这个徒弟做得真不称职。
怎么了?
云蕊说道:我入门的时候,也没有给你拜师礼。现在你送我礼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馈你。
谢远狐不禁失笑,搂紧了云蕊的腰:我有想要的礼物,但我怕你羞恼,不愿给。
还不待他说是什么,云蕊又羞了,她把头埋在谢远狐胸前,轻声嘟囔:又想怎么折腾我?
谢远狐笑道:去苏州的路上,我再告诉你。
当天下午,云蕊和谢远狐分头在扬州采办了去苏州时要用的物件,翌日一早租了艘画舫,走水路往苏州去。
云蕊和谢远狐上了船,放了船绳,随江流飘荡去。云蕊在船上看了一圈,除她和谢远狐,再没有别人了。云蕊诧异问:师傅,船夫呢?
谢远狐说:泛舟游江,有你我二人就好,无需他人。
云蕊感到不可思议:难道师傅你来划桨吗?
谢远狐笑了笑,温声问云蕊:你信我吗?
云蕊看了看他,虽然心里没底,但也点了点头。
谢远狐道:我对苏杭一带的水文天象极为熟稔,在这个时节,随水流波,虽然慢些,但后日日出时分,必抵苏州。
云蕊轻哼一声:要那时候还没到,该怎么办?
谢远狐笑说:我来划桨,等上了岸,任你处置。
好,我记着。
云蕊也没什么好怕的,画舫上备了炉灶、糕点、食材,核算下来至少够云蕊和谢远狐吃两天,加上苏杭一带的水道并不宽,以云蕊和谢远狐的轻功,只要有一支船桨,就足以上岸。既然安全问题无虞,眼下也没什么急事,云蕊愿意随着谢远狐心意。
谢远狐从画舫里搬两个案台,两个坐垫,放在甲板上,又搬出自己的画具,还有云蕊的琴。云蕊则在一旁烹茶,水开时,谢远狐已把画纸铺开,备好了笔墨色碟。云蕊沏了一杯绿杨春,放在谢远狐座边。谢远狐说道:蕊儿,为我弹一曲助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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