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他没受伤,心安放下悬心。
“怀公子行事让人刮目相看,为验臭和尚轻功虚实,竟不惜下杀手试探。”花星楼厉声厉色道:“隐世山庄真是好教养。”
“是贫僧行事可疑,才会遭此怀疑。”虚生拢在袖中的手互相交握,看到怀明墨失魂的神情,虽然这把赌得凶险,到底还是值得。
怀明墨抓住虚生不过斯须,却已试探过对方内力,顶多算得上中成,与香盗相差甚远。藏在袖里的手握得极紧,眼底情绪复杂,多是失望,而失望之余似乎多了一分落寞。怀明墨稍稍收拾情绪,拱手赔礼道:“属下做事鲁莽,还请虚生师傅原谅。”
“原谅?方才还义正言辞讲着正道,做出来的事不想比魔道更龌龊。”舒沐玺素来看不惯正道表面的伪君子言行,如今涉及自己友人,即使深谙是虚生故意为之,仍忍不住讥讽。
“近来隐世山庄被谗言诬陷,辛先生心急亦好理解。怀公子无需道歉,贫僧并没受伤,自谈不上需要原谅什么。”
郑丰年手肘推搡了下辛里,使眼色低声道:“你惹的祸。”
“难道是我们误会?”辛里僵站在原地,懊悔自己冲动行动。
季德恩拍了记辛里后脑勺,力度适中,责备道:“瞧你做的什么事。”
“虚生师傅……”辛里双膝弯曲未跪地已被扶住,只闻耳边传来:“阿弥陀佛,辛先生切莫如此,贫僧受不起。茶放凉了不好喝,怪可惜了好不容易寻来的岳山银针。”虚生放开辛里,坐回桌旁,嘴角挂着云淡似的浅笑,“听闻西域有几国近来不太平,有影响到百姓商贸吗?”
虚生的大度明显给屋里人留下极好的印象,当事人愿揭过不提,其他人也无法揪其不放,只有子规始终恶狠狠地瞪向辛里,适才他吓得说不出话,缓过神来直把辛里当敌人看待。
花星楼摇头哀叹,“现在还不好说,但恐怕会有战事。”
“西域小国,物资匮乏。若发生战事,必然会影响到北孟边境的安宁。”季德恩继道:“何止北孟,西蜀定会也受到影响。”
虚生睨眼怀明墨,即使他面无神色,虚生仍旧看出那似有若无的愁眉,纵然无言相谈犹看穿他心意,“西蜀定西王坐镇北城,岂会袖手旁观,西域难乱。”
“定西王倘若始终不出手呢?”辛里见虚生言辞凿凿,略觉奇怪反问。
“孟帝野心,借平息纷乱为名出兵也无不可。”花星楼嗤鼻冷笑,近年看到太多边关离间,毫不忌讳道:“孟世诚的心思太明透,他想吞并西域的想法,虽是嘴上未说,可谁又不知呢,之前不做是寻不到好的理由。”见辛里张口想要辩驳,花星楼笑得越发鄙夷不屑,“你们有些健忘,三十年前北孟……哦,不。该称北禹太平盛世是谁一手破坏,害得这国家风雨飘零,百姓遭屠,如果不是西蜀和南齐联手抗敌,估计这天下都得姓孟。”
“如今的孟帝与先帝不同,仁厚之心可见。”怀明墨辩解得苍白,连自己都说不出信得上几分。
“仁厚?”舒沐玺仿佛听了个可笑至极的笑话,捧腹笑出泪来,一字一句道:“当年夺嫡之凶险,能从兄弟中脱颖而出,坐上王座,仁厚岂够?无情公子,说句你们不爱听的,你可以说孟帝勤政、爱民、治国有方,可是忠孝仁厚,他不配。否则前朝何故没一脉存留于世,别忘了,他连安慧公主,当时仅有五岁的女娃都不曾放过。前朝文臣,不愿入朝从政者,满门皆被诛连,到孟世诚登帝后一年仍没停歇,这行为何来仁厚?”两人说的激动,眼白微微泛红,每字每句几乎是从喉间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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