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沈如意怕钱绿柳,村里人可不怕,或坐或扒着东墙头上吆喝,“钱绿柳,老三这些年给你的钱,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吧。”
“这么多!?”刚刚爬上西墙头的人连连惊呼,“钱绿柳,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快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
钱绿柳正想骂东边的人,一看到西边的人,又把话咽回去,准备改骂西边的人,站在她对面的人开口,“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拿出来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钱绿柳转过身,一看到是她大儿媳妇,“别说我没有,就算有,也是老三给我的。跟你有个屁关系?!”
“按理说没关系。可老三说了,每月给你这么多钱,是希望你对如意好点。”顾承礼的大嫂个头不是很高,将将一米六,瘦瘦的,但她并不怕比她高小半头的钱绿柳。因她在娘家时是家中老大,要护着弟弟妹妹,打架吵架练出经验了。说着话扫一眼东西墙上的人,“老三说过这话吧?”
墙上的众人纷纷道:“说过,说过,我们家孩子说,老三说的时候,他就在跟前,听得真真的。”
钱绿柳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就听到二儿媳妇说:“如意坐月子的时候,衣服和孩子的尿布是我和大嫂轮着洗的。小猫出生时,牛儿还小,我们可没少帮她抱孩子。”
“对!”顾大嫂接道,“我前些天还纳闷,爹活着的时候,我们三家十来个孩子,每顿一个鸡蛋都吃得起,咋爹走了,家里少了一个吃饭的人,反而吃不起。合着都被你昧下了。”指着钱绿柳,“你敢不敢发誓,老三每月给你这么多钱,不是因为如意做坐月子的时候,被伺候的很好?”
钱绿柳举起手,“发誓就发誓!”
“等等!”顾二嫂连忙喊,“拿你的钱发誓。”
钱绿柳下意识朝屋里看一眼,看热闹的众人要是刚刚还有些不确定,此时顿时没有一丝怀疑——顾承礼和沈如意说的都是真的,每月给钱绿柳一百块。
顾承礼的大哥和二哥本不支持妻子跟娘闹,而今一见钱绿柳当真背着他们藏这么钱,还整天跟他们哭穷,立即往后退几步,由着妻子跟钱绿柳吵。毕竟钱绿柳是他们的亲娘,也没怎么亏待他们,他们不能这么没良心。
妻子不一样,跟他们的娘没有血缘关系,钱绿柳得了钱,照顾沈如意的活反而全是她俩做的,她俩有资格为自己讨回公道。
顾大嫂见状,立即问:“不敢?不敢就把钱拿出来。”
“凭啥?!”顾绒花窜出来。
顾二嫂伸手把小姑子推开,“没你的事。”
顾绒花挥开她的胳膊,“我也是顾家人,顾承礼是我三哥。”
“你一个生不出孩子,被婆家赶回来的女人,我们没嫌你丢脸,让你回来住,还好意思管家里的事?”顾家大嫂指着她的鼻子骂,“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别等着我们把你赶出顾村!”
钱绿柳伸手把她贴心小棉袄拉到身后,“我看谁敢!”
“今天不把钱拿出来,我俩敢。”顾大嫂说完,顾二嫂移到她身边。
看热闹的人越发兴奋,纷纷道:“钱绿柳,赶紧把钱拿出来分了。”就差没边说边鼓掌。
钱绿柳往四周看了看,抡起扫帚就朝墙上拍。
顾大嫂抬手拽住,“别想糊弄过去,要么拿你的钱发誓,要么就把我们应得的给我们。”
钱绿柳被大儿媳妇拽的往后踉跄,顾承礼的二嫂趁机夺走扫帚,扔到丈夫身边。钱绿柳手无寸铁,只能被两个儿媳妇拽着往屋里去。
顾绒花跑过去,顾大嫂的两条胳膊拧着钱绿柳的手臂,没有多余的手,抬腿一脚,干惯了农活,力气很大的顾大嫂踹得顾绒花往后一踉跄,摔个四体朝天。
两侧轰然响起爆笑声。
顾绒花虽然已有二十四岁,因上面有三个兄长,还有个彪悍的母亲,即便在婆家的两年被嫌弃不能生,也没遭过大罪。
一来人家知道她三哥是军人,有点怕顾承礼。二来钱绿柳太彪,人家不敢招惹她。去年离婚,其实也是顾绒花要离,她认为身体有问题的是她丈夫。不过,这件事的真相只有沈如意知道。
顾绒花曾羞答答的让原主把脉,但只能接受一个答案——她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对方。原主念着顾家的好,隐晦的表示,对方有问题,她也有一点点问题,暗示她去弄几幅中药。
顾绒花认为原主胳膊肘子往外拐,自家人不帮自家人,非但没听原主的话,还恨上她,以至于后来帮她娘欺负原主。
此时的沈如意在船上睡觉,即便清醒状态,也没空去想顾绒花,自然难以想象顾绒花竟然羞的坐在地上哇哇大哭,顾承礼的大嫂和二嫂压着钱绿柳开门。
钱绿柳看到房门上的锁好好的,仗着钥匙藏在儿媳妇想不到的地方,嚷嚷着,“赶紧放开我,再这样我去找村长。”
顾大嫂满眼嘲讽的睨着她,“可惜村长去送老三还没回来。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把门打开,省得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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