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廿乖乖的“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
晚上傅廿没等到米汤和安魂药端过来的时候,傅廿还是虚弱的躺在塌上。
“快吃吧,吃完了我好收拾碗。”药童见他躺着不动,提醒了一句。
“能稍微待一会儿吗。我有点难受,对不起。”傅廿的声音很轻。
配上他现在缠着纱布,又四肢残缺的样子,声音还软软的一副气上不来的样子,傅廿有把握能骗过眼前的小药童。
果然,药童思索了一会儿,“好吧。我待会儿来收碗,我先替你去拿新的冰瓷。”
傅廿没拒绝。
再三确认药童走了之后,傅廿才爬起来,把那碗安神散小心翼翼的倒了个赶紧。又端起米汤,再三嗅了嗅,确认里面没有药物,傅廿才喝了下去。
以前为了谨慎,傅廿肯定会连米汤一起泼掉。但现在他的确饿的厉害,每日就指望这些清汤寡水果腹,实在是不舍得浪费。
做完这些后,傅廿又端起水杯,把被子的一角浇透。这样夜里再点熏香,他至少可以遮住鼻子,尽可能不受熏香的干扰。
夜里,傅廿一直保持清醒,闻到香炉有异香的时候,赶忙用之前打shi的被子盖住口鼻,闭上眼睛,明面上像是睡着一样,实际上身上所有神经都紧绷着。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傅廿听见窗外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傅廿想好了,待会儿等人靠近,直接抓现行。看看到底是谁,夜夜来访。
是师兄?还是忍冬?或者……那个男人也说不定。
不过最后一个,傅廿很快就自我否认。喂水的那夜傅廿还想过有可能会是楚朝颐,虽说以前还共枕而眠的时候楚朝颐就没用过细口壶喂他水……
但是第二夜,有人替他更衣擦身的时候,傅廿首先排除的就是这个男人。首先这种服侍人的事情,那个男人根本不可能放下脸面去做,再说,那个男人手笨脚的也压根不会。
傅廿按捺住飞快的心跳,静静等着对方上钩。
倏地,房门外传来脚步声。
声音很轻,但的确是在一步步接近他。
来了!
傅廿判断出声音的方向,猛地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感觉到抓住的人不断挣扎,傅廿赶忙睁开眼睛。
室内昏暗,傅廿打量了半天,还是有点不太相信眼前看见的人影。
“你怎么醒着?不是点了香吗?”
“怎么是你。”傅廿再三确认面前的人真的是楚幺,这才嫌恶的松开了抓着的手。
又嫌脏似的,赶忙端起旁边的水冲了冲刚才抓过楚幺的左手,这才作罢。
只见楚幺也拍了拍袖子,也嫌弃他。
“怎么是你?”见楚幺不回答,傅廿又板着脸问了第二遍。
“不然你以为是谁?”楚幺说完,从塌上连忙爬了起来,“当时见着你也是断了一边手腿,一时激动下手重了,着实抱歉。不过虽说是我一时失手把你打伤的,今日也未计较你失礼的问题,不过你也犯不着洗手吧?”
傅廿没接话。
他不敢问昨天替他更衣擦身的是不是也是楚幺。
可不管是不是,傅廿心里已经默认是了,并且现在觉得浑身痒的难受,恨不得立刻爬起来打几桶水,把身上彻底重新干净才是。
现实比猜想果真离谱多了。
“怎么不说话?”楚幺见他不语,不耐烦的追问了一句。
傅廿还是没说话。躺在塌上眼睛呆滞的望着屋顶,神色空洞,明显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现在只后悔,早知道乖乖吃药顺着药劲儿昏睡过去,也不用看见这令人心肌梗塞的面孔。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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