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知。
许深深拉着他坐下,将一切娓娓道来。
“当年学长感染萨土病毒治愈后,身体好转没多久就又垮了。杜阿姨带着他辗转各大医院治疗,最终被定性为‘萨土后遗症’,据说是紧急治疗时被大剂量使用激素导致的。”
顾白抿唇,这与他曾经猜想的一致。
“起初是肺不好,说是不可逆的肺纤维化,让学长的呼吸变得比一般人困难,劳动力也因此被大大削弱。后来他开始腿疼,从间歇性的隐隐作痛发展到持续性的压痛以及活动受限,医生诊断是激素导致的股骨头坏死,又叫‘不死的癌症’,同时他还被确诊了抑郁症。”
“两年治疗下来,杜阿姨变卖家产,耗光了所有积蓄才勉强控制住学长的病情,但母子俩也因为山穷水尽几乎被逼入绝境。那时杜阿姨第一次发现学长有自杀倾向,经过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才总算让他打消了轻生念头。”
她说到这不禁鼻头泛酸,被生活残忍摧残的杜阿姨明明才刚上五十岁,却已经满头华发,憔悴得不成人形。
母爱如海,也如山,不计回报而伟大,无私奉献以崇高。
“事情出现转机是杜阿姨被告知学长属于因公患者,国家会提供免费医疗和生活补助,之后社会上的好心人士也辗转联系到他们,将他们接进了北市专门收治萨土后遗症患者的疗养院,他们这才算是安定下来。”
“学长入了疗养院后很快就被安排做双侧人工髋关节置换手术,手术很成功,甚至当时可以弃拐走路。但好景不长,他不久又被查出双膝骨坏死,这一次手术效果不好,术中引发了感染,今天就是在做小腿截肢手术。”
顾白瞬即想到上一世胡杨找到的那张曹海晨遗照,他坐在轮椅上,两条裤管小腿处空空荡荡,镜头对上他空洞的双眼,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顾白眼眶一涩,心情无比沉重:“他是个好人,不应该这么惨的,不应该……”
许深深重重呼了口气,想要转移话题:“等学长做完手术,我们在他醒来之前看几眼就得走。听胡杨说你明年二月份不出意外会拿歌坛‘最佳新人奖’,我那时正好要毕业答辩,可能就没办法回来当面给你庆祝了。”
“无所谓的奖,自然是你毕业要紧。”顾白以为她是在为自己紧锣密鼓的行程考虑,“但这次也没必要走那么急,毕竟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么多年没见,我也想多陪陪学长,给他加加油打打气。”
“可杜阿姨并不希望学长见到我们,她说之前有一个自称学长同学的女生来探访,学长见了她后情绪波动很大,一度加重了抑郁症病情,所以后来谨慎起见,杜阿姨就干脆不让任何熟人来探视学长了。”
明了原因的顾白立刻表示理解:“那你……是怎么找到学长的?我找了他很多年,始终打听不到半点消息。”
“是乐乐找到的,米默姐最近一直在跟进有关萨土后遗症患者的慈善项目,乐乐也想出份力就跟着米默姐一同加入了募捐活动,然后她就很偶然地在善款申济材料中发现了曹海晨学长的信息。”
说完,她踌躇了几秒,又心虚道,“有件事一直没敢告诉你,因为知道你很在乎学长,所以当时我一听到募捐是关于萨土的,就直接把你这些年汇给我的钱全部以你的名义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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