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种不起眼的小东西,即便混了进来,也进不去绝密之处,想必是没什么大碍的。
但这种话,齐霜万万不敢对城阳牧秋说,说了就是找骂。
于是,他嘿嘿一笑,奉承道:“师尊,还是您算无遗策,提出了改良阵法的办法,您是怎么想到的?”
各门各派用的护山大阵都差不多,乃是祖宗留下的传统制式,可抵御明目张胆的入侵者,却一直没人发现这样细微的漏洞。
城阳牧秋终于缓了神情,幽幽道:“是你师娘告诉我的。”
齐霜被口水呛到:“师,咳咳咳,师娘啊。”
他很快反应过来“师娘”是何方神圣——除了那只狐狸Jing,阿不,胡公子,还能是谁呢——乖觉地跟着叫:“师娘真是深不可测!”
想到银绒,城阳牧秋眼底又滑过一抹温柔的复杂之色,先是叹了口气,而后又道:“他不是深不可测,只是爱我。”
银绒将十方刹的话套出来,转眼就告诉了他,这等情义,他怎么会愿意割舍?
齐霜则感到被猝不及防地喂了狗粮,有点消化不良地说:“师娘当然爱您,你们是道侣嘛。”
城阳牧秋:“嗯,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齐霜也没想到自家断情绝爱的师尊,找到道侣,居然会这般甜蜜,还愿意同他谈这种私事——要知道,师尊从前除了督促练功,从不多与他们废话——齐霜有点受宠若惊:“是是是!”
师尊这是和他敞开心扉了吗?
然后就听城阳牧秋问:“你有过心仪之人吗?”
齐霜:“啊?呃,没……”
城阳牧秋嫌弃道:“去办事吧。”
齐霜委屈:“……是。”
明明是师尊自己从前对他们耳提面命,谈情说爱有碍大道,所有弟子不得分心,现在倒好,嫌弃他没谈过的也是他。
但这话他也不敢说,只能臊眉耷眼地恭送自家师尊。
远处,一个不知哪门哪派的年轻弟子,远远望见这一幕,好奇地问一位穿无量宗校服的修士:“师兄,看穿着,那人好像是太微境的长老吧?那位师兄是什么人啊,连太微境的长老都对他毕恭毕敬?他该不会……”
那青年生得那样俊美,该不会……
年轻弟子灵光一现,压低了声音,“该不会是那只狐狸Jing吧?就城阳老祖的……那个!”
无量宗修士瞥他一眼,用‘你可真没见识’的语气鄙夷地说:“什么狐狸Jing,那就是城阳老祖本人!”
“啊!”
无量宗修士忙捂住他的嘴,“小声些!成小五,你想被发现吗?”
成小五诚惶诚恐地闭上嘴,呜呜两声,表示自己不敢乱说了,待到无量宗修士放开他,城阳老祖走远了,成小五才后怕地说:“他、他竟然是城阳老祖啊,那么年轻,我还以为是老祖该是个老头子呢。那那个中年人呢?”
无量宗修士:“那是老祖的三徒弟齐霜。”
成小五:“!!!”
奇哉怪哉!这就是大宗门的奇景吗?那位齐长老,看面相都能当老祖的爹了,竟然是他徒弟,难怪这般毕恭毕敬!
无量宗修士:“你现在见到了城阳老祖也好,免得我再叮嘱……一会儿到了地方,记住一个字也不能差,一步也不能踏错,否则你死无葬身之地。”
成小五诚惶诚恐地等在“妖妃必经之路”上,那位无量宗修士已经离开了。
成小五是刚入门不久的文练宗弟子,文练宗是个小门派,在修真界没什么地位,能受邀来到太微境,已经是举派相庆的大喜事了,并不敢带太多弟子来。
之所以挑上他,是因为那位号称岭南第一美人的赫兮师兄想要一个能够伺候他的跟班。
掌门疼爱赫兮,便破格带上了他这么个拖油瓶,但成小五也只是在路上伺候,待到到了目的地,他就因为文练宗请帖名额不够,而被留在了山下。
几日前,赫兮师兄竟然得罪了城阳老祖的那位“妖妃”,被赶下了山,他们原本灰头土脸地准备离开,没想到却被无量宗主动找上了门。
对于他们这种小门派来说,能给哪个大宗门效力,都是不可多得的、攀龙附凤的机会。师父没怎么犹豫就将成小五推了出来。
成小五的任务其实挺简单,就是守在银绒每日的必经之路上,将道歉信递上去就行了。
那位无量宗的师兄说,他只能等在此处,若是等不到银绒,就明日再来,反正他拿了师父的请柬,可以在太微境规定的范围内随意走动。
“但绝对不能踏过那条线。”成小五背书似的念念叨叨,他心眼实诚,站得也很规矩,完全不敢越雷池一步,遇到陌生的太微境弟子,也远远地行礼,友好地打招呼,又有太微境送的请帖,所以站了一整天,也并没有遭到驱赶。
可直到站到腿都麻了,仍旧没有看到乘坐小舟的狐耳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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