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品做工讲究富有韵味的砚台,一只玉质毛笔,还有一指高点缀着细细黄色桂花的纸张,姜瑜陇对姜chao云笑道:“大伯给我送了些东西,我一看,这砚台可是十年前江南工坊最后一批砚台,现在有价无市,在外头能炒到几百两,十分贵重,我收下不大合适,所以给哥哥送来了。”
姜瑜陇拿出那品砚,笔还有纸,“这纸也贵重,叫捚花纸,一刀十两,是大伯给我送了一整箱,我问大伯哥哥有没有,他说你用不着,我就想啊,哥哥你虽然身子骨不行,但在屋里也能看看书练练字,所以我给你送些过来。”
姜chao云心里忽然就难受了起来,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又憋又闷,呼吸都有些困难,这时候他也很难想明白低落难受的缘由,也只当姜瑜陇对他的关心,也只能强笑着应下,“我是用不着,很久没练字了,手腕都使不上劲了。”
姜瑜陇惋惜地说:“这样吗?太可惜了,我记得哥哥当时字写的比我还要好,现在竟荒废了。”
姜chao云说:“没办法,大夫说我不能劳累,要休息。”
姜瑜陇觉得热,问:“这儿好热,我能脱衣服吗?”
姜chao云自然点头应允。
姜瑜陇脱了衣服,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说:“chao云哥,你这儿太闷了,闷久了要生病的,我给你开窗通通风?”
姜chao云也应了,姜瑜陇开了窗户,又走到了他身边。
姜chao云被他脖颈上的一块水滴形状的玉吸引了目光,姜瑜陇似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唇角微微挑起,说:“chao云哥你在看什么?”
姜chao云真诚地说:“你脖颈上那块玉真好看。”
姜瑜陇笑了起来,“chao云哥,你还没见过这个好东西吧,这叫暖玉,价值连城,冬天的时候佩戴,身子会觉得很暖和。”
姜chao云有些惊讶,“这么好?”
姜瑜陇说:“当然。”
他解下玉佩,放到姜chao云手里,很宽容地说:“chao云哥好奇的话,可以借你把玩一下。”
姜chao云看着掌心里的暖玉,有些惊奇,“果然是暖的!”
姜瑜陇说:“这也是大伯送我的,我只是跟大伯说了一声书房里很冷,他就给我送来了这块暖玉,多亏了这块玉,我念书都不会觉得冷了。”
姜chao云的表情慢慢僵住了,“……哦,也是我爹送你的。”
姜瑜陇笑道:“大伯对我这样好,我也不能辜负他,好好念书,考上进士,光耀门楣。”
姜chao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人家对他这么推心置腹,他也不能这么小气,觉得他抢了他爹的关爱。
姜左岭对他也是很好的,所以没什么。
姜chao云呼出一口气,对他笑道:“我看好你,你一定可以的!”
第8章 鲤鱼生崽
姜瑜陇在姜chao云屋里也没坐多久,就说要回去看书,留下满心复杂的姜chao云离开了。
碧心收拾了他带来的东西,问姜chao云:“少爷,这些要留着吗?”
姜chao云怏怏地说:“留着吧,放到书房那儿,有时间我去练练字。”
碧心应了,转头就将姜瑜陇对姜chao云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和姜林氏说了。
姜林氏听了,心里恼怒,直接找了姜左岭,问了这事。
姜左岭听姜瑜陇跟姜chao云说的话,居然还很欣慰,对姜林氏说:“瑜陇这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
姜林氏气笑了,“他只是你的侄子,你给他这么多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你的亲子。”
姜左岭板起脸,不悦地说:“你胡说什么,家里又不缺这些东西,给瑜陇一些怎么了?他现在是个秀才,日后考上进士,入朝为官,那是实实在在的荣贵,你我脸上也都有光。”
姜林氏忍了忍,说:“那那块暖玉是怎么回事?你明明知道chao云惧寒,一日都离不开暖炉,你还将那样一块暖玉送给瑜陇,姜左岭,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姜左岭迟疑了一下,有些心虚地说:“那块玉本来是要给chao云的,但瑜陇要念书,书房里不好烧火,所以就先给他用了。”
又有些不耐烦地说:“chao云是我儿子,我当然不会亏待他,等日后我再寻一块儿大些的暖玉给他,他不会怪我的。”
姜林氏对姜左岭很失望。
姜家这十几年越发富裕,其实是离不开她姜林氏的帮扶的。
她出身名门,也是父母最疼爱的女儿,当初对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姜左岭一见钟情,不顾他是一介商户,硬是低嫁给了他。
那时姜家也只是普通富贵,是她姜林氏用她娘家的力量帮姜左岭打开了门路,姜家才从普通商户一跃而上,成为这江南地带最富的富户,也是近几年黄商最有力的竞选者。
也因为她娘家有不少亲戚有官衔,姜家依靠着这些关系,知州都要给他们几分薄面。
姜左岭本身也洁身自好,不纳妾也不逛花楼,按道理,这应该是一段良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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