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容说:“那瞒着他……”
话还没说完,林月容就停了下来,她忽然很生气,那个男人拐走了她的儿子,还这般霸道,叫人无语,她忍着怒火说:“那个人是皇子,虽不受宠,却也是陛下的儿子,现在局势乱,谁做皇帝都还不一定,若是哪个藩王,他又哪里能活?我们虽住在林家,却也不是林家人,若是因为你牵连了林家,我又如何有颜面去见林家列祖列宗?”
说完感觉太过严厉,生怕又触反了姜chao云,林月容又温和了语气,说:“云儿,你若是喜欢男人,我不反对,这世间伟岸的男子不少,你喜欢谁我都会为你求来,但是三皇子碰不得,你就听娘一次。”
姜chao云听她所说,似乎只是觉得自己喜欢男子,只要不是寒江穆,谁都可以,他有些微妙的不愉快,感觉自己被轻视了,他抿了抿唇,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不是这样的,我不喜欢男人,我不是断袖。”
林月容很失望地看他,“你何必撒谎,我又没让你不去喜欢男人。”
姜chao云忍不住抬高了音量,“不是这样的,我不喜欢男人,我也不是断袖,我只是……”
他迟疑了一下,慢慢地说出了后面的话,“我只是喜欢他而已。”
对……他不喜欢男人的,他只是喜欢寒江穆而已。
他喜欢寒江穆,才会容忍他对他做的那些过火的事情。
要是别的男人对他做那种事情,他、怕是早就气死了。
是啊,他喜欢寒江穆,才能容忍寒江穆对他做那些事情。
他也喜欢寒江穆。
姜chao云走了神,林月容喊了他好几声,才将他的魂唤回来,“你现在年纪还小,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姜chao云不服气地说:“那现在的盲婚哑嫁,男女双方是因为喜欢才结合的吗?”
林月容语塞,她看着姜chao云,再次发觉这个孩子确实是长大了,不服她的管教了,她有些伤心,又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孤独感——她嫁人之后,对姜左岭失望之后,她所能依托的也只有姜chao云,能叫自己充实起来的,也只有“母亲”这个身份。
现在他都不需要她了,她竟然有些找不到自己的意义了。
为人妻,她自问做到了面面俱到,为人母,她也是如此。
但丈夫和儿子她都抓不到手里。
儿子也不像从前那么听话,竟离经叛道到和男子断袖。
林月容顿感自己的失败,竟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她的神情一下子就枯燥了许多,平白老了几岁,她倦怠地说:“那随你吧,你开心就好。”
姜chao云见状不妙,立即软了语气,小声道:“娘,你生气了?”
林月容冷淡地道:“你还关心我生不生气吗?我以为你只要情郎就够了。”
姜chao云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也关心娘的,要是大家都能开心就好了。”
林月容严肃地说:“这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看到自己儿子搞断袖能开心得起来。”
姜chao云默然无语,心里也确实知道林月容方才是做出了让步的,他本来很上头,现在看了林月容这模样,也冷静了下来。
对啊,他是男人,就算寒江穆日后当了皇帝,要立他当皇后,但男皇后这种事情简直前所未闻,传出去不可笑吗?恐怕林家都要被戳脊梁骨。
还是说他的心也太大了,只是跟寒江穆谈情而已,就妄想和他携手一生吗?
母子俩这次谈话依然不欢而散,姜chao云心情又陷入了郁闷之中。
不过晚上,寒江穆过来了,倒是让他重新雀跃起来。
然而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寒江穆推了推窗,没能推开,借着屋内的灯火一瞧隐约的缝隙,便看见窗户从外头被封死了。
寒江穆有些无言,他当然可以随手破掉木制的封条,但那样动静未免也太大了,容易惊动院子里的人。
寒江穆便轻轻地敲了敲窗户,压低声音道:“我从正门进来。”
说罢,便往正屋的方向绕去。
姜chao云心里还疑惑呢,走到床边尝试性地推了推,才发现推不开,但窗户里头也没有锁,可见是从外面封上了。
略一想,就知道是碧心的主意,不由得有些害臊,看来碧心都知道寒江穆会爬他窗户了。
害臊归害臊,这个时候他想不了那么多,扭头去看了看角落里那面寒江穆送的镜子,光亮的烛火之下,他的模样清晰地映照在那镜子里,姜chao云清楚地看见里头的自己面色绯红,眼中水波潋滟,眉目之中都含着一股浓浓的情,竟叫他臊得立刻撇开了目光。
他重新坐回床上,紧张地并起了双腿,又觉得口干舌燥,想去喝水,但又怕接吻的时候一直流水,要是想尿尿,怕又舍不得那难得的氛围,左右为难之下,竟也没有动,甚至还主动地拉下了青色的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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