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其实不叫林野。
名字是自己起的,出来玩的哪有几个用了真名。不过说到林野这个人,长得好总是被人们第一个说出来的形容,剩下的可能就是摆摆手,不愿多做评价。
就像高岭之花,只不过他这朵,开的地方确实是有些不对。
他不愿与人多缠,可他也不是那种清高货色。经历有过几次,不过寥寥无几,且都只一次后不再联系。
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好笑,都已经是这样的人了,心里还是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只能靠着这个苟延残喘。
性瘾症一直在折磨着他,症状轻的时候还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症状重的时候浑浑噩噩,在什么地方醒过来,身上有没有伤,全靠天意。这件事情被他捂得很好,就算是一面之缘过的几个床伴也没有发现过端倪,而林野也就维持着这样的日子。
但性瘾和性欲不同,欲望是可控的东西,而瘾是病。
他不是没有试过戒断,对他来说,戒断一个扎进全身的东西,他宁愿带着这个东西活着,什么时候死了都无所谓。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除了这张脸,剩下的一无是处。
常去的那家酒吧里有几个熟人,他不想再待下去,笑着婉拒了几杯请过来的酒,转身叼着烟从后门走了出去。
摸了摸风衣的口袋,又多了几张纸条和塞进来的房卡,有的上面还写着几句粗俗的荤话。但林野也只是全部捏着,然后一张不留地扔进路旁淤积出来的垃圾桶里。
雨比出门时下的大得多,他没带伞,侧身站到一边屋檐下面避雨。
酒吧街的后巷不怎么有人来,有的话也可能是一些情欲上头就地办事的或是做皮rou生意的省下房钱,不过这么大的雨,今天倒是难得图了个清静。
巷子里不平的石砖地面很快举起大大小小的水坑,映的到处都是亮的。林野将半长的头发拢到而后,裹着风衣靠着墙。看看时间,本来想抽完这支烟就回家,不过事情却总是不太如他所愿。
不过他都习惯了,他这辈子确实没什么如愿的事。
浑身燥热,意识跟着下沉模糊,指间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立刻就被雨水洇shi熄灭。他伸手用力扶住了墙,不至于让自己像烂泥一样跌进水里,撑着残存的并不多的意识算了算时间,也有段日子了。
就像动物有发情期一样,这也算是他林野的发情期。
不是没有挣扎过,如果挣扎有用的话,他也不会选择做动物。
林野并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副样子,所以他更要藏好自己。他撑着墙,努力探出半个身子去淋雨,想让自己稍稍清醒一些,以至于可以勉强自控着回家。
顾铮就是这个时候遇见林野的。
每个人都有想藏起来的东西,林野想藏的是性瘾,而顾铮想藏的,是性向。
他藏的很好,就连酒吧街都是第一次来,不过这里显然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在口袋里被塞了四张纸条,无视两次眼神交流,拒绝三杯酒了之后,他终于决定要回家。不过是第一次来,刚刚慌不择路出门时走的又是后门,现在他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不过好在他有出门前看天气的习惯,举着伞闷着头向前走了一段路,才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人影,不过那人……好像在淋雨?
“那个、你好、请问……”
林野正试着把自己浑身灼烧起来的热度努力降下去,结果头顶却突兀地出现了一把伞,眼前闪过一个黑色的人影,挡在了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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