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响了,伊辉打开门,如临大敌的看着只穿了一条薄薄睡裤的男人。
唐赐抱着一只枕头,看他一眼,径自走进来,翻身上床,不容拒绝的说:“跟你这挤一宿。”
上天~你听到我的呼喊了?
伊辉咽了口吐沫,慢慢走过去。
站在床边愣了很久,伊辉在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不要脱衣服?
平常睡觉都只穿一条小内裤的,但今天却忽然有些紧张,伊辉看着背对他的宽阔背部,喉咙一阵干痒,但抓着衣服的手却怎么也松不开。
“傻站着干吗呢?!还不睡!?”一声低吼,打破所有旖旎心思。
“哦。”伊辉手忙脚乱爬上床。
静静躺了一会才发现,背对他的男人并没有睡着。
“哎,你怎么了?”伊辉捅捅他的后背,他觉得男人今天和平常不一样,有点反常,最起码他绝对不会这么跑到自己房里睡觉。
唐赐叹了口气:“今天办了一个案子……”
“哦。”伊辉轻轻应着,心里又是窃喜又是疑惑,如果对方收留自己仅仅是纯公务的原因,那就不会和他讲工作上的事情,既然肯和他讲,那是不是就说明他们之间除了警察和准少年犯的关系外,又递进了一层呢?
不怪伊辉自我贬损,他觉得自己就是站在悬崖边的一匹马,一步两步的往外踏,保不准哪一步就万劫不复了,幸亏遇上唐Sir,一鞭子一鞭子的把它往回抽。
他还记得唐赐第一回抓到他斗殴骂他的话:这么小就知道当街打架,以后还不得当街砍人?那些叛死刑的无期的都打你这样过来的!
说实话,当时伊辉的确受到了不小的震动,只是没有表露出来,依然张牙舞爪的凶利着,但是,自从唐赐把他从那三个有虐 待癖的男人手下救回之后就真的学乖了。
现在往回走,还来得及么……
唐赐低沉的声音慢慢叙述着:“有个小保姆报案,说她家主人虐 打小孩,一开始我们没注意,以为小题大做了,家长……哪个没打过孩子。”
虽然看不到表情,但男人背部的肌rou正慢慢绷紧,伊辉觉得自己能感应到他的情绪。
伊辉靠近他一些,轻轻问:“然后呢。”
“后来小保姆又报了一次案才引起我们重视……等我们赶到时……”说到这,男人狠狠锤了一下床头,手臂搭在眼睛上,慢慢说:“小孩伤的很重,他的父亲……还是个高级知识分子,竟然不承认是他干的,说我们没有证据!妈的!家里就他们父子两个人,不是他还有谁!?他非说是小孩在外面打架弄的……我们没有办法,他们住的太偏僻,连邻居都没有,我们把小孩送到医院,解开衣服一看……身上还有很多旧伤……Cao!”
“那个小保姆呢?”伊辉问。
“找不着了,没有本市户口。”
“那小孩妈妈不管吗?”伊辉又问。
“男人离婚了,妻子出国了,我们找到他们原来住的地方取证,邻居反映,这个男人原来就打老婆……”
“那现在小孩怎么样了?”
“被接回去了。”
“什么?!”伊辉腾的一下坐起来,“你们怎么能让他接回去?!……”说到这里顿住了,他忽然明白男人今夜为什么会如此反常了。
因为无能为力。
他压低声音,用几近温柔的口气靠近男人:“应该也有别的办法吧,不必送那孩子回家的办法……即使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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