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号病房 by 饭饭粥粥

    那间单人病房内，住著一个不一样的病人。

    要说哪里不一样，并不是说他的病情有多特别，而是从来没看过有家属走进去过。

    我进到这间医院做楼层辅助医生过了一个月後，才从流言流语中陆续知道了他的故事。

    其实他的故事很短。11岁的男孩子，能有什麽故事？

    念幼稚园前，家里人没注意让他从阳台摔下去，摔的点不好，再也没醒来过。

    重点在於他的家里人。

    我注意到他的姓，和这间私人大型医院的院长一样。

    那姓不常见，而他能如此长住在单人房中，想来应该是有亲戚关系吧。

    有次，护理长偷偷告诉我，那孩子是院长的弟弟。

    没有听错，是弟弟二字，差了五十岁以上的弟弟。

    老院长已经走了好几年，在死前和一个卖的女人搞上，快八十岁时生了这个儿子，没几日就断气了。

    那女人也聪明，拿了钱孩子丢著，自己去过好日子了。

    而被留下的孩子，入了院长家的籍，可是他能过到什麽好日子？在一个没有父亲的家中，名义上的七十几岁的母亲对他想必只有憎恨。年纪老到可当他祖父母的兄弟姊妹们也对这个除了分家产外没啥好处的弟弟没有任何好感。

    从阳台上掉下来的孩子，那真的是一场意外吗？当时办案的员警口袋中，真的没有黑钱吗？──事到如今，去多想也没用了。

    只是现在，男孩躺在病床上，闭著眼。不知是醒不来，还是不想看到这个无情的世界。

    我最近执勤後有个新喜好，那是我新发现的秘密。

    在最初感到奇怪时，是我依惯例巡房时，看到他脖子上的红点。

    不明显，但因为他的皮肤特白，才让我看到的。

    医院里不可能会有什麽吸血虫子，也许是哪个护士动作粗鲁磨到的，我自己告诉自己。

    可是当次数增加後，我无法阻止自己的妄想。

    我变得特别注意这间病房，没事经过也一定探头进来看看。

    然後，有一日，我听见了。

    床边的帘子是被拉上的，可是那止不住的男人喘息声说明了一切。

    我并不想去检举什麽，我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才考进来的小医生，也不是多有正义感的人，在这种时代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

    只是，止不住的好奇心和我止不住的脚步一样，让我一再一再发现这间病房的秘密。

    像是，只要到了晚上，护士们就不需要巡房到这间病房。

    像是，会在半夜进到这间病房的男人，比想像中多得多。

    我有时会躲在房间内，偷看著无意识的男孩被一群男人鸡jian。

    那是很诡异的画面。

    我也看过男孩的身体，在帮他做基本复健时。

    那不像一个11岁的男孩该有的身体。

    3、4岁就变成植物人的他，只能靠著鼻胃管和点滴生存。

    手脚没怎麽能拉长，个头小得可怜。

    如果他站起来，怎麽看都不会比个小学二年级的孩子高吧。

    脸蛋倒是长的好，应该是像到他那薄情的母亲。

    有点尖的下巴配上端正的五官，睫毛又长又翘的盖在永远紧闭的双眼上，小巧的鼻子形状极佳，而那有点微开的小嘴肥厚却不下流，带著很适合他的粉红色。

    在我发现这个秘密前，每每看到男孩这白晰的身体时总有一种奇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