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方才宓葳蕤说他哭鼻子的话,手中的动作一顿。
竟是觉得粘在手背的水渍像是要烧起来一般。
视线中已看不到宓葳蕤的背影,只剩地面上一串整齐的脚印。
安顺看到喻苏脸颊似是冻得隐隐泛红,等了片刻见喻苏还是不言语,便上前道:“主子,该回屋了。”
“嗯。”喻苏含糊地应了一声。
回屋后换下外衣和微微沾shi的鞋袜,垂头看了看手中的靛色云纹香囊。
香囊有些压手。
喻苏取出放在里边的物事,竟是一枚青玉制的平安扣。
只是拿在手中,就能感觉到柔润的玉质。
其间还刻有云纹和不知名的树木枝叶,再仔细看,枝头的位置竟是恰与青玉中的几点朱红重合。
看似花蕊,却生机烈烈,夺人心魄。
喻苏有些爱不释手。
脸上的喜色杜若看得明白,这玉带着倒是无妨,寓意也十分吉利,“主子,可要奴婢帮您打条线绳?”
“也好。”喻苏点点头。
线绳比穗子还要简单,杜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做好了结扣,绑在平安扣上倒是格外的合适。
喻苏戴上刚刚好坠在胸口的位置,他抚了抚,随后放进衣领。
窗外的雪眼见着越下越大。
喻苏有些后悔让宓葳蕤冒雪回去,这般想着,又摇了摇头,之前纵容流言已是过错,若是由着心思把人留在院中,恐怕更要说不清。
左思右想之下,还是让侍卫跑了一趟,顺带送去些银丝碳。
宓葳蕤倒是没喻苏的辗转反侧,回屋打理一番后翻了翻药经便沉沉睡去。
隔天醒来,他捏了捏鼻梁。
桃花泪的后劲如同它绵柔的口感。
喝醉甚难,却极易让人心神迷离,踩在那似醉非醉的边缘,做出的事总归比平时少了几分收敛。
宓葳蕤清楚的记得他说的话做的事。
想起昨日喻苏那副任人施为的模样,宓葳蕤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也不知道其他时候如何,总之在他面前喻苏的性子似乎会变得绵软不少。
莫非是自己太过强势,宓葳蕤想了想。
——应当不是。
瞧他至今为止可曾发过火,这样的好脾气绝对的世间少有。
宓葳蕤这话着实违心。
要是让长洲山的修士听到,怕是要忍不住吐血。
当初仙灵大典,宓葳蕤以一己之力打翻了几位老祖,搅得天雷无法安睡直劈的多少修士被迫晋升修为。
虽说修为晋升应当感谢宓葳蕤,可怎么就觉得那么憋屈呢……
这话众修士也只敢在背后说说,当面依旧笑脸相迎。
以至于宓葳蕤此时无比自信,丝毫不知自己风评被害。
他这会儿正撑着头。
昨日半醉半醒间,脑中浮现出不少画面。
之前的梦境加上梦境与现实相连,他现在已经可以做到见怪不怪。
喻苏哭鼻子的样子倒是不丑,只是他没想到,原来喻苏吃个药也会变作哭唧唧的样子,还要人劝着哄着才行。
宓葳蕤看向桌上已经空空的糖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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