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五皇子痊愈前,便由你二人负责。”
喻苏谢恩,朱济善与宓葳蕤称是。
此事似乎就此告一段落,但惠仁帝仍坐在上首,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宓少师方才诊脉看着倒像是在故弄玄虚。”
“皇上面前,臣怎敢欺瞒。”宓葳蕤从容上前,“两年前师父给了臣一卷手记,手记中便讲的是‘悬丝诊脉’一道,臣平日里多加钻研,前几日终于有所得,今日不过是凑巧用上罢了。”
宓葳蕤摆出窦章,无形中就增加了他话中的可信度。
这话并非他信口胡诌,窦章确实在两年前给过他一本与此相关的手记,但并未强求什么。
毕竟“悬丝诊脉”更多与个人天赋有关,要说秘诀,还真没多少,而他作为修道之人,五感自然来得比常人敏锐,是以不论是切脉还是隔着丝线并没有太大区别。
何况诊脉前,早有此前的医案或是随身太监将病情告知一二,并非完全抓瞎。
宓葳蕤此举,不过是在给自己增加筹码。
国师之位既然唾手可得,何必等什么顺其自然,不如从现在开始就一点点蚕食窦章的势力。
比之朱济善的激动,听到此事与窦章有关后,惠仁帝就失了几分探究的兴致。
宓葳蕤见此,并不心急。
惠仁帝对窦章的信任是二十多年逐渐累积出来的,他想要替代窦章,显然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不过越是信任,待到背叛时,孽力反噬便会来的越凶……
李忠悄然迈步走进屋内,打断了宓葳蕤与惠仁帝的对话,他并未避讳殿中众人,只低眉顺眼地说道:“皇上,有人招了。”
第40章
李忠这话由不得众人不往深想。
毕竟“招了”。
——可不是什么好话。
原本站在惠仁帝面前回话的宓葳蕤退开,站到靠近喻苏的一侧,心道果然来了。
只是不知惠仁帝整这一出,是为了给谁下套子。
先前他担心此事是冲着喻苏去的,不过细想之后只觉不可能。
以惠仁帝喜欢借力打力的惯常做法,这种给自己拉仇恨的事情,至少在现下他绝对不会做。
“皇上,可要侍卫将人带进来?”李忠询问。
惠仁帝看了看屋内的人,瞟到喻苏不知所措的目光顿了顿,随后漠然地挪开视线,不带任何情绪地说道,“带到殿内来。”
被侍卫拖进来的宫女面容看着有些陌生。
此时她神情灰败,犹如一尊木偶。
李忠给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毫不迟疑地伸手在宫女的下巴处一推,骨头嵌合发出的声响在安静的殿内异常清晰。
方才未免宫女自绝,侍卫卸了她的下巴。
果不其然在后牙槽寻到了毒药。
剧烈的疼痛让那名宫女霎时冷汗涔涔,她微微抬起头,眼光扫到上首明黄色的衣摆后,像是抽回了神魂,猛地叩首颤抖道:“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收了长乐宫宫女玲珑的银子,玲珑让奴婢熬药时减掉几分药量,好让,好让五皇子的风寒好的慢些。”
宓葳蕤低垂的眉眼聚起迷雾。
竟然是淑贵妃宫中的宫女,惠仁帝的这一手确实让人看不明白。
不说淑贵妃和喻苏此时并无实质的冲突,这样低级的手段,于现下浑水摸鱼的淑贵妃和三皇子来讲根本就是百害而无一利。
宓葳蕤可以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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