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此症显然并非单纯的发热,结合冬青所言,应当是行事之时被伤到了私.处,事后又未曾用药养护,伤处感染,加之平日里思虑甚重,内忧外患之下,病情来得突然。
至于忧什么,想来应该和这个叫“行之”的脱不开关系。
想到一路所见,再看看躺在榻上神志不清的陆英,宓葳蕤即便没有打探他人秘密的喜好,也不免心中有所猜测。
这惠仁帝怕不是用封妃的名义,强行将陆英困在宫中。
“宓少师!这药见效了,主子的气息平稳了不少。”冬青说罢,与他站在同处的苏木也面露欣喜,两人的神情如出一辙的高兴。
倒是能看出是忠心护主。
宓葳蕤觉得这大概是难得的好事,陆英伤的位置特殊,如果身边伺候的人还心怀鬼胎,此行只会更加棘手。
索□□情比他想的简单。
他问冬青要了笔墨,写下药方,说道:“拿着去太医院取药,取来等我看过后再用药。”
药方上有宓葳蕤的私印,太医院绝对不敢扣着不给药,但冬青到底不放心苏木去,毕竟少不得要看人脸色,是以得了嘱咐便一个人匆匆离开。
屋内少了冬青,陡然安静起来。
苏木是个话少的。
给宓葳蕤搬了椅子倒上茶,便默默地拧了帕子放到陆英额上,若不是这人就站在面前,实在是容易让人忽略。
不过这样的寂静并为维持多久。
躺在榻上的陆英悠悠转醒,他抻着身子想要坐起身,结果重重跌回榻间,眼前天旋地转,“我这是怎么了?”
光听话音,就知道这人虚弱的厉害。
苏木小心翼翼地将人扶着坐起身。
宓葳蕤并未阻拦。
虽说那处伤了躺着将养比较好,可陆英与他并不熟稔,想来也不会太过随意。
宓葳蕤待苏木给陆英说了个大概,开口询问道:“陆侍君可觉得好些了。”
直到宓葳蕤开口,陆英这才发现屋中还有一人,循声看过去,眼中不禁露出几分惊艳之色。
便是如今居于深宫,闭门不出,他依旧听过宓葳蕤的名字。
今日得以见到本尊,倒是比传闻中还要让人见之忘俗。
“多谢宓少师出手相助。”陆英说着想要拜谢。
“陆侍君不必多礼。”宓葳蕤让苏木将人扶住,“你的身子亏空的厉害,经不起折腾,还请侍君放宽心,莫要思虑过重。”
陆英听罢,神色微微一暗,自嘲道:“身不由己。”
“侍君心中仍有牵挂,便是身不由己,这命也并非定数,搏与不搏全在一念之间。”宓葳蕤这话说得轻飘飘,很是随意。
然而陆英心中一震。
一时间竟是有种被宓葳蕤看透的感觉,他试图从宓葳蕤的脸上寻到破绽,可惜一无所获。
“想来是冬青取药回来了,臣出去看看。”宓葳蕤并未给陆英反问的机会,他起身走到卧房外。
将冬青取回药的一一看过去。
倒是并未有何不妥。
“每剂煎三次,急火滚沸后转文火慢煎一刻,三次药的水量装满一碗便可。”宓葳蕤边说边写,说完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看着有些简陋的木盒,“盒中是生肌膏,涂在伤处最好不过。”
宓葳蕤并为直言。
但冬青明白此药应用在何处,点点头低声道谢。
这一趟少说在流霜阁耽搁了一个时辰。
宓葳蕤拒绝了冬青相送的提议。
一个人回到青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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