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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娘子,姬娘子……”
田嫂子在外头叫了两声,听得罗姝娘应了一声,便推了院门进来。
“哟,姬大郎也在呀。”
姬誉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房边,拿着毛笔沾了清水,教大妮儿认字。大妮儿乖乖地依着姬誉坐着,一张小脸上满是崇敬欢喜之色,见有客人来,便转头去瞧。
“田婶婶,我爹教我认字呢。”
田嫂子也给震惊了一下。
姬大郎这人,虽然说也知道他会认字,但听人说,其实肚子里墨水不多,不过jiù shì 能写几个充门面的字罢了,连个秀才都没考上,还在四条巷的街坊面前拽得鼻孔朝天。
但其实大家伙儿都晓得他的底细。
他考了两回都得了考官的差评,就此死了这条科举的心,可却不正经找营生,整日跟着一帮狐朋狗友们胡混,城里有人家红白喜事,他们这些人就去凑热闹。
红事呢就充当男家迎亲的作几行酸诗接亲,白事呢就充当亲眷写些挽联。
也亏得云洲县里正经读书的人少,而那些有功名的也不稀得做这种下面子的事,所以他们这群人有时倒也能得主家几个钱。
可得了钱也是胡吃海喝,哪曾拿回来养家半分?
就有个女儿,也只当是视若不见,哪天没喝醉指着孩子大骂就算不错了。
尤其是她身为邻家,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可都听得真真的。
所以私下说起来,大家伙儿哪个不说罗姝娘苦命?
如今这父女俩,居然能和谐地坐在一道,姬大郎还教女儿写字?
瞬间混帐变高大上的慈父了啊!
田嫂子一愣之下,笑道,“啊呀,那敢情好,我们大妮儿日后也能识文断字,变成小才女了。”
大妮儿抿着嘴,愉快地仰脸冲着田嫂子一笑,又点了点头,“嗯。”
这边一问一答,罗姝娘闻声从杂物房里出来,“田嫂子来啦,来快屋里坐。”
说着就把人往堂屋让,似乎是下意识地不想让人看见如今已是焕然一新的杂物间。
田嫂子跟着罗姝娘进了堂屋,一进堂屋,瞧着姬家这家徒四壁的寒酸mó yàng ,心中不由得想到,自家虽也穷,但若比起姬家来,那可真是强得好几倍了。
不过面上不露,握了罗姝娘的手,笑道,“你们一家如今倒是过得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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