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语气越发严厉起来。
“这、这……”杜锦德汗都冒出来了,“我我我……我不知道。我爹叫我来,我就来了。”
杜锦宁低着头,小声地在旁边解释道:“我以为,就算签了断绝文书,他好歹也是我亲祖父……”
“如果你不做官,你想怎么为他守孝都行。可现在你是朝庭官员,为一个跟你没什么关系的人报请丁忧,这是拿朝堂当什么了?把皇上摆在哪里?”关嘉天斥责的声音更大了。
杜锦宁低着头,没有说话。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为一个没关系的人报请丁忧,满朝堂的人还有谁做事?一个个都跑回老家歇着去了。”关嘉天仍然不依不饶。
杜锦德本就是个庇护在父母翼下、没经历过什么大事的人,年纪也不过十八九岁,被关嘉天这一训斥,禁不住浑身颤抖。他也低下头,不敢动弹一下。
关嘉天还没完,继续斥责杜锦宁:“皇上本打算允你丁忧,可叫人一查,就发现你与杜辰生断绝了关系,十分生气,特意下旨让我训斥于你。如再有此类举动,定革职查办,以儆效尤。”
“是。臣再不敢了。”杜锦宁赶紧站起来朝京城的方向行礼。
关嘉天微一颔首,扫了杜锦德一眼,仍语气冷硬地对杜锦宁道:“你好好在家反思两日,两日后再来上衙。”说着,转身拂袖而去。
杜锦宁恭送他到廊下,站了一会儿,这才回了杜锦德房里,看了看他,却没有作声。
杜锦德心里的惶恐仍未退去,问杜锦宁道:“这件事,对你可有影响?”
“影响肯定是有的。”杜锦宁苦笑道,“给皇上留下了坏印象,以后想要升官,怕是不容易。”
杜锦德沉默下来。
好半晌,他才道:“等过几日我病好了,就回去。你安心在此做官吧。”又歉意道,“伯祖父和我爹没弄清楚就派了我来报丧,影响了你,实在是对不住。”
“二哥你快别这么说。”杜锦宁道,“谁知道会这样呢。我以为虽然签了断绝文书,但血脉是隔不断的。谁知道会是这样……”
说着,她摇了摇头。
“那三婶……”杜锦德又问。
杜锦宁想了想:“我让我娘跟你回去。不过我不丁忧,是因为跟你们断绝了关系,这一点须得跟知县甚至知府说清楚,否则必会有人弹劾我不孝。以后县令和知府大人那里……”他看了看杜锦德,十分内疚地道,“可能我就照顾不到你们了。”
“……”
杜锦德很是震惊,结结巴巴地道,“你、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把跟我们断绝关系的事告诉县令大人?”
“这是肯定的。”杜锦宁点头道,“不告诉他们,他们肯定要弹劾我。作为地方官,他们有这样的监督责任,否则就是他们失职。”
杜锦德心里顿时一团乱麻。
因为杜锦宁小小年纪就成为状元,进了翰林院,前途无量,县令自然要卖人情给杜锦宁,不光把杜辰生和牛氏看得死死的,不让他们上京,对杜云翼一家也有所关照,逢年过节地给派人去慰问一番。
张氏是个十分Jing明能干的女人。当初能抓住一切机会攀上杜锦宁这棵大树,此时县令折节相交,她立刻打蛇随棍上,经常去县令府上拜访县令太太,逢年过节送些礼物。人家看在杜锦宁面上,自然也好生款待,备价值相等的礼物回礼。这么一来二去的,两家也算走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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